浅睡中的真实错觉——记R.E.M.乐队

　　作者: 郑重 发表日期: 2003-12-22

　　哈佛医学院的著名神经学教授罗伯特·斯蒂克古德曾经说过：“我们每天晚上的睡眠大致可分为深度睡眠和浅度睡眠，这两种状态是交替进行的，不但可以恢复记忆，而且还能提高技能。”人类绝大多数的梦境都出现在浅度睡眠的状态中，那是潜意识最为活跃的时间，被专家称为“浅睡中的眼球跳动”，简称R.E.M.（Rapid Eye Movement）。

　　一个字头的诞生

　　R.E.M.于1980年成立于美国乔治亚州的雅典（Athens）。乐队中比尔·贝利（Bill Berry）和迈克·米尔斯（Mike Mills）青少年时期同在乔治亚州的麦肯市读中学，他们在一次即兴的舞会演出中相识，不久后他们二人即开始同时出现在一些小型的现场演出里，一直到1979年1月去雅典之前。主唱迈克尔·斯蒂普（Michael Stipe）是军人子弟，青少年时期的他凭借对帕蒂·史密斯（Patti Smith）、“电视”（Television）、“金属线”（Wire）等音乐的喜爱，深深地痴迷于朋克摇滚精神，并在密苏里州的圣路易市开始了乐手生涯。1978年的时候，他来到乔治亚州读大学，主修艺术专业，期间在一家常去的名为Wooxtry的唱片行认识了乐队的另一位成员彼得·巴克（Peter Buck）。彼得来自加州，当时正巧在Wooxtry唱片行做店员，是个唱片收集狂，几乎任何音乐类型都无法避开他的视线。两人在频繁的交往过程中发现兴趣相投，于是就搬到Oconee大街上一间废弃的教堂里住到了一起。

　　四人最初的相识是比尔在女友的介绍下，他和迈克来到Oconee大街的老教堂，与住在那里的迈克尔和彼得见面。刚相识的时候，迈克尔对比尔的“眉毛”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而对于同来的迈克，无论彼得还是迈克尔似乎都没太留意。不久后他们四个人走到了一起，并在这间老教堂里排练和创作了一些歌曲。1980年4月5日夜里，他们在教堂里举行了一个party，三支乐队出现在当晚的节目单上：“海龟湾”（Turtle Bay），随后解散了；“副作用”（The Side Effects），不久后就走红了；另一支乐队名为“扭曲的风筝”（Twisted Kites），这便是日后的R.E.M.。

　　夏日的一个夜里，四个人在喝醉酒后，开始用粉笔在教堂的地板上胡乱地写下了几个队名。早晨起来的时候，他们把名字减少到两个：“黑人之眼”（Negro Eyes）与R.E.M.。不久后他们认识了经纪人杰斐逊·霍尔特（Jefferson Holt），从此展开了长期的合作关系。关于“黑人之眼”从此再未听任何人提起过，而R.E.M.则一直被沿用到今时今日。

　　回首英雄

　　R.E.M.正式成立以后可谓马不停蹄，先后在美国南部举行了大量的巡回演出，不仅翻唱了多首车库摇滚歌曲，而且还演唱了自己创作的一些民谣曲目。1981年的夏天，R.E.M.录制了他们的第一首单曲《广播解放欧洲》（Radio Free Europe），由当地的独立唱片厂牌Hib-Tone发行。虽然当时只出版了一千多张，但这些唱片大都落到了识货者的手中。那时的R.E.M.有着乡村、民谣的声音，配以强劲的贝斯线条和激进的旋律，得到了广大学生的喜爱，虽然唱片并没有在排行榜上取得任何成绩，但却意外地成为大学校园无线广播电台的座上常客，并在“乡村之声”（Village Voice）年度票选活动中被评为当年最佳独立厂牌单曲。

　　藉由在大学电台的成功，R.E.M.声名日播，就连I.R.S.唱片公司的经理杰伊·勃伯格（Jay Boberg）也来到了新奥尔良，亲眼观看了他们的现场演出。虽然当时周围的观众始终有些无动于衷，但是R.E.M却给杰伊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当时尽管乐队在技术上还存在着不少问题，可是杰伊还是在1982年的6月31日正式与R.E.M.签约，并为他们发行了一张已录制好的EP《慢性城市》（Chronic Town）。这便是R.E.M.音乐之路的第一步。

　　在发行了《慢性城市》后，R.E.M.便开始在美国南部为他们的唱片做宣传，他们从每周的周四一直唱到周日，不停地进行巡回演出，直到他们的歌声从校园电台传到了出租车上。随后他们还中断了大学生涯，继续进行巡演，歌声从批萨饼店传到了三流俱乐部，再从俱乐部传到小型的歌迷会馆，火热的激情一浪高过一浪，而他们也始终乐此不疲。

　　1982年的12月，R.E.M.中断了巡演，大约三个星期后他们的专辑《低语》（Murmur）录制完成，并于1983年4月正式发行。专辑传达了一种简单、轻灵、明快的概念，此后这种Folk/Garage Rock的风格一度成为R.E.M.的注册商标。专辑在校园无线电广播的支持下扶摇直上，并在排行榜上取得了第36位的佳绩。《滚石》杂志给了这张专辑极高的评价，“无庸置疑的最佳”……“R.E.M.已成为雅典最具影响力的乐队”，尽管乐队的歌还没达到拿到商业电台去播放的程度。

　　1984年专辑《账单》（Reckoning）在排行榜上列第27位，比起《低语》里的无方向性显得更容易理解、更直观；1985年专辑《改造的谎言》（Fables Of The Reconstruction）在排行榜列第25位，尽管经过巡演后乐队显得十分疲惫，可他们还是共同战胜了困难；1986年《生活的盛大庆典》（Life's Rich Pageant）在排行榜上列第21位，专辑中的歌曲与以往的灰色调相比显得更加明快，明显打着流行的招牌，但事实依然未尽人意。如同迈克尔所说：“我们可以很好地创作出一些让商业电台热烈欢迎的歌曲，但是商业电台并没打算接纳我们。”

　　到了八十年代后期，迈克尔创作的歌词已经开始向传统道德规范的主题靠拢。1987年R.E.M.发行了专辑《文献》（Document），专辑的旋律与主题都比早期的音乐深奥、复杂了许多。这张专辑在排行榜上列第10位，此时R.E.M.俨然已成为美国最受欢迎的乐队之一。1988年乐队再度出击，打造出了他们的第六张专辑《绿》（Green），专辑在排行榜上列第12位，其中的单曲《站立》（Stand）也在排行榜上取得了第6名的佳绩。同年，R.E.M.被《滚石》杂志评为“美国最佳摇滚乐队”。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专辑在排行榜上逐年上升，逐渐成为歌迷们崇拜的偶像，大家几乎都已迷失在迈克尔深沉而又忧郁的歌声中，就这样乐队被众人视为新时期的代言人。试问如果R.E.M.在历史上从来就不曾出现过，那么美国独立新音乐运动又会是怎样一种状态？

　　非对称性完美

　　在经历了一趟热火朝天的全球巡演之后，R.E.M.有六年的时间都没有再上路，专心在录音室里工作，造就了两张至今最受欢迎的作品：《不合时宜》（Out of Time，1991年）以及《为人民而自动化》（Automatic for the People，1992年）。《不合时宜》中的歌曲表面上已经完全转变为情歌，但我们在其中还能体会到一种模糊的理念。单曲《失去我的信仰》（Losing My Religion）获得了该年度的最畅销流行歌曲，同时它无疑也成为了乐队的经典代表作之一，仅在美国就被卖掉了400万张，这使他们成为20世纪90年代最主要的乐队之一。《为人民而自动化》在前“齐柏林飞艇”（Led Zeppelin）的贝斯手约翰·保罗·琼斯（John Paul Jones）编排的弦乐下显得舒缓、平静。同《不合时宜》一样，专辑获得了4白金的销量，《驾车》（Drive）、《月亮上的男人》（Man On The Moon）和《每个人都受了伤》（Everybody Hurts）三首单曲都进入了排行榜前40名。

　　1994年的《怪物》（Monster）丝毫不留悬念，继续高奏胜利的凯歌，并一度成为英美排行榜冠军，人们对此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了，那些不屑一顾的乐评家们也因此对这张专辑刮目相看。1996年《高保真新冒险》（New Adventures in Hi-Fi）如期而至，此前不久乐队刚刚以800万美元的身价和华纳公司续约。但华纳公司这次就没有那么走运了，《高保真新冒险》虽然在排行榜上叱咤风云，但却因缺少热门歌曲而令专辑黯然失色。此后乐队成员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私人事物上，迈克尔忙于自己的“单细胞图像”（Single Cell Pictures）电影公司，而彼得则改玩爵士乐去了。

　　1997年10月，比尔·贝利回家过乡村生活去了，这个消息让所有的歌迷与媒体跌破眼镜。剩下的三个团员决定继续走下去，并用鼓机取代了比尔的位置，完成了1998年的《向上》（Up）专辑。此专辑被喻为乐队这些年来最具实验性的一张作品，也拿下了白金唱片。经过3年的等待后，《展现》（Reveal）于2001年问世。特别有趣的是，在专辑正式发行前爱尔兰乐队U2的主唱波诺（Bono）竟然在媒体公开放调侃话说，“R.E.M.的新专辑非常动听，我认为他们一直威胁着我们，分明就是要和我们抢夺世界最好的摇滚乐团的头衔。不过他们真的有这个本事，我从他们的新歌里感受到了美丽的感动”。而《Q》杂志则给予了满分的好评，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下一站，天国？

　　平静的日子里乐手们继续实现着他们的梦想，但是新专辑的推出才是万千歌迷所共同期待的，似乎他们的脚步从来未曾停止过。今年（2003）春天种种迹象表明，鼓手比尔可能会在R.E.M.的新一轮巡演中重新加入乐队，乐队的经理人博帝思·当斯（Bertis Downs）透过官方网站宣布，“贝利已被召回乐队参加了排练，并准备在南部老家的乔治亚州进行演出”。

　　目前R.E.M.结束了长达24天的欧洲巡回演出。这次行程包括爱尔兰、法国、意大利、奥地利、波兰和瑞士，最后一站是德国。随着巡演的结束，他们的双CD专辑也即将问世。R.E.M.作为20世纪90年代最为出色的另类摇滚乐队之一，创作了大量平民题材的歌曲，深得广大音乐爱好者的喜爱，突然间似乎有很多的想法需要表达，但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进行修饰。关于他们的未来，还是在未知的岁月里共同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