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诚意产品:
书一本:《音乐·旅·情》,有趣读品;
唱片三+一张:《床头歌》,《游乐》,《一个人在途上》,自己听;外加Pancakes与Ketchup联袂演出之《Freeplay》;
舞台剧VCD一部:《驯情记》,肤浅而感动的爱情故事,其中过半时间是一峰自弹自唱;
歌曲无数:旋律优美,更加要留意歌词,包括孙燕姿《遇见》等,其他自己找吧。
民谣的路可以走很远
反复听了几次林一峰的新专辑《一个人在途上》,让我想起Joni Mitchell、Susan Vega、Joan Baze、Janis Ian、Bob Dylan、Don Mclean等抱着吉他弹唱的民谣艺人,他们终生都在路上流浪,歌唱。
有时高亢,有时轻柔。
还有Blue Boy、优客李林,以及更多更多的名字,清澈的声音、简单的乐器、柔情似水……
从《床头歌》到《游乐》再到《一个人在途上》,《游乐》是最好的一张。新专辑里也有《没有夏娃的伊甸园》、《冷热之间》等旋律优美的作品,可与《重回布拉格》、《The Best Is Yet to Come》媲美,但缺少了一种留有余味的隽永,我也相信其中的感情并不比上一张欠缺,也许是缺少了一首如《离开是为了回来》般具有大智慧的点题作品。
因为喜欢他的音乐,所以有更高的期待。
林一峰有漂亮的声线,民谣是可以坚持多年的事业。也许他可以像Don Mclean般凭几首成名作《Vincent》、《American Pie》唱上数十年,而许多民谣流域的Singer/Songwriter也忠实地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不作太大改变。林一峰的新碟还可以有更多的尝试,但他这次没有放更多东西进去,像华丽煽情的爵士现场、摇滚奔放的舞台激情、偶尔“触电”的暖场尝试……《一个人在途上》仍是一张纯粹的民谣专辑,在吉他、长笛、钢琴间游走,一如既往的林一峰风格。惟有《植物人》是整张唱片中最不具流行元素、打破节奏结构的一个尝试,在低沉弦乐的铺垫下,仿佛雷雨前的苦闷天气,压得人透不过气,却是唱片中最有戏剧张力的一曲,也是整张唱片中惟一不由林一峰包办词曲的作品,于唱片三分之二处,带来阴郁的低气压。
林一峰说,这是一张“找到出口的唱片”。《没有夏娃的伊甸园》是一个出口,是王尔德笔下的巨人花园,还是藏在衣柜里的小王子?这首带着浓厚个人色彩的作品道出了感情路上的重要领悟——由自己的心出发,伤害过却成长了。
《冷热之间》冲上电台排行榜的三甲位置,但个人认为不如《没有夏娃的伊甸园》出色,平稳精致的小品总是更具上升潜力。重唱《一支烟的时间》让我想起今年3月他和Pancakes、Ketchup的“321到你”音乐会,当天唱这首歌的Pancakes,带一点委屈的孩子气,第一颗音符出来时,已全场轰动。在一峰的新书《音乐·旅·情》中,有关于这首歌的故事,新碟中再见此曲也有惊喜。钢琴和提琴交织,如泣似诉,而他的演绎却稍嫌平淡,仿佛已是别人的故事,多年后再娓娓道来。
最后一曲Bonus track是没有名字的国语歌曲,其中的和音如不久前他在音乐会上与At 17合唱《燕尾蝶》般和谐动听,画上优美省略号。林一峰说他一直想做一张全国语的唱片,我也期待他梦想成真的一天。从被滚石唱片买去第一批歌曲,到成为台湾组合星盒子的幕后高手,众多获奖的国语作品都证明了他创作国语歌的实力。但我更希望听到一张有更多不同的唱片,保持朴素包装、简约风格、独立音乐态度,而另一方面,在简约民谣小品、恬静美好氛围以外,还希望能有更多一点的元素。
一个人在途上,民谣的路可以走很远,边走边唱,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马向新
了解林一峰的全部
看林一峰的演出,是很开心的事情。最近的一次,是在10月初的香港,伊丽莎白体育馆,现场座无虚席。听当地的朋友说,门票很抢手,演出前几天已经是一票难求。林一峰唱功了得,音乐先行,确实是一场有诚意的音乐会。
他的嗓子确实很好,在唱片中也许只能出来六成功力,在现场你就能够全面地感觉到他的声音,干净、有张力,无论是高音低音都能游刃自如:模仿爵士名伶的低沉磁性,或者本色的高亢,都没有半分吃力的感觉,在新一代唱作歌手里实在少见。相比唱片中的一峰,我更喜欢看现场的他;如果你喜欢他的唱片,演唱会更加是不容错过。
多首签名式代表作《The Best Is Yet to Come》、《离开,是为了回来》、《重回布拉格》等和新作《一支烟的时间》、《今天应该很高兴》等穿插出现,他还唱了自己的“Career song”《遇见》,民谣的《Vincent》,爵士的《Autumn Leaves》,还有《暗涌》和《燕尾蝶》,非常多元化。还有他的好朋友,近期香港的人气组合“I Love U Boyz”的爆笑演出,言论荒诞之余,又何尝不是有着深刻意义的一段娱乐圈血泪史?他的“妹妹们”At 17的表演简单精练得恰到好处,当然还有赞助单位安排的关心妍,虽然感觉有点怪,但也无所谓了(没有赞助就没有音乐会了)。加上明哥就坐在我们前几排的位置上捧场,这些都令这次演出精彩难忘。在低成本的制作预算之下,能够做出这样一场好看好听好玩又有诚意的音乐会,不由得你不服气。何况更为吸引人的还有其他细节,比如他的不断宣言。
一峰是敏锐的,他一直诲人不倦,不断发表宣言。很多我们身边的习以为常的事情,他可以考究出原因或结论,让你恍然大悟,有时虽然听起来荒谬,分析起来,却不由得你不信服。一旦认准了,他便义无反顾公之于众,并一说再说。比如说他认为《燕尾蝶》是2003年最好的华语歌曲(听后哭得一塌糊涂),比如他发现《芝麻街》卡通里面两个同居的公仔形迹可疑,他就会在书里写,在演出里说。然后我们就知道:林一峰,是一个有思想的年轻人。很娃娃脸的林一峰,个子小小,瘦瘦的,演出时不时露出略带狡猾而纯真的笑容,絮絮叨叨地说自己的新发现或旧发现,很精乖可爱。
文集《音乐·旅·情》当中,有他的音乐情结,从小时候仰望自己的偶像林忆莲、Janis Ian、叶德娴开始,到进入电台直至入行;有他的童年故事:他可以为了搭上自己喜欢的型号的巴士而等上一个小时;还有他的谬论,关于唱片工业和传媒,关于盗版,他可以专门用一篇文章告诉你为什么一张唱片要卖那么贵,让你触目惊心,心服口服,不由得要支持正版。难怪他最近和张敬轩一起做了首歌,成为香港的反盗版大使,正是一次身体力行。
话说回来,其实他的生存也不易,虽说人气很足,毕竟是一个独立歌手(他的唱片虽然在华纳发表,但除发行外的其他一概工作比如音乐制作等均与华纳无关),他深知唱片工业的规律,只是自己不愿意受那套方式的影响去做音乐罢了,选了一条不同的路,必然要承受更多的压力。他也知道要利用各种机会推销自己的产品,所以每一次演出,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提醒观众买他的唱片,大做广告。然而他是理直气壮的:辛辛苦苦地写歌,自己一手一脚DIY录音制作,一家家唱片公司寄小样(早期),分分钟宣传也要自己一脚踢——全是心血,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所以他说,这些钱,“我赚得起!”。除了推销自己的唱片,他还会推销自己的书(《音乐·旅·情》)、舞台剧(《驯情记》),还有各类周边产品如海报、VCD等。歌迷也全盘接受,每次他的演出完毕,场外销售摊位总是人潮涌动。我号召一切没有昧着良心做音乐的人,都理直气壮地说:我赚得起!
他的文字里,音乐中,每一次的表演,谈话中的一切表达,都在不断传道,传播他认为正确的道理。一己之力固然单薄,但也必然在改变着一些什么。说他想说,做其所爱,必然是开心而不厌倦的。林一峰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可以做自己喜欢的音乐,而且居然发现可以养活自己,然后居然又可以有点小钱支付他热爱的旅程的费用,最后又可以拼拼凑凑搞了场演唱会,而且门票还卖得不错居然没赔本。音乐是有趣的,好玩的;能够做音乐,而且没有饿死,能够活下来,他当然美滋滋的。如果问他为什么,我想他会一本正经认真回答:是为了提升自己。
每个艺人的一首歌,一张唱片,都会不断地帮助我们了解他们。从《床头歌》开始,到《游乐》和《一个人在途上》,陆陆续续的几次访问,他和Pancakes、Ketchup的“321到你”音乐会,他的文集《音乐·旅·情》,10月初的首次演唱会……林一峰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日渐丰满,而且不断加分。如果你拥有他的某一个产品(唱片、书籍或影像),如果你喜欢他的某一面,我建议你做一回音乐(而不是偶像)的小Fans,全面搜刮他的作品,了解林一峰的全部。■灵伟
在现场,也等于在途上
听林一峰的第三张个人专辑,是在看过他在香港湾仔伊馆的首次个人演唱会之后。由于专辑中几乎所有的作品都在现场有过演绎,所以,我第一次听这张新碟的感觉很奇妙:那就是“一个人在现场”!
感觉听林一峰的歌总有种温暖的感觉,像多年的游子背着木吉他一路唱游回家,也像一次私下策划的旅行,没有通知他人便偷偷起行。
记得林一峰说过,上张专辑《Travelogue1 游乐》是讲真实的旅途,而这张一年前就开始录音的《Travelogue2 一个人在途上》却是讲心灵的旅途,没有“离开是为了回来”的怅然,也没有“重回布拉格”的情景交融,有的只是一次次心灵的漂流,但感觉是轻轻柔柔、波澜不惊的,潜藏的深邃却需要不止“一支烟的时间”去消化。一直很困惑为何这样“青草地,溪水旁”的民谣音乐诞生在繁华的香港,而不是内地的某个小乡村,直到有机会跑上浸会大学半山的草坪时,欣然呼吸到一股熏香的空气:来自都市,却更清冽过原野,混合着不远处校园的书卷气,格外舒服。原来林一峰是在这样的背景里成长的啊,难怪!
因此,在伊馆的现场,我更理解到旅行原来真的未必要出远门;在现场,也等于在途上。近三千位歌迷的喝彩声完全不亚于红馆的万人大合唱,却仿佛更亲切,充满人文气息,细腻、清亮的音响效果令人如沐春风。刹那间,我觉得自己真的是独自一个了,旁边的呼喊声忽然不见,只剩下台上的林一峰在轻吟浅唱着。于是,声响从耳边涌进来,而情绪,则从胸间奔流而出……
专辑的打头歌,也是演唱会预演之前舞台上反复播放的《CL 411》。很有意思,CL是Chet Lam(林一峰英文名)的简写,411当然是他的生日了。于是,CL 411便成为林一峰的航班号。这是如何的一列航班呢?满载迷惘、期待、欣喜和甜美,虽然也出现了洛杉矶、多伦多、蒙特利尔等林一峰旅行过的地点,但这些又何尝不只是一种符号?无论去到哪里,总是在找寻某些东西,某个人(“寻找某个人”是他最初拟定的主题),歌中稀疏散落的吉他扫弦声煞是悦耳,这已经可以可成为此曲的标志了。紧接而来的《没有夏娃的伊甸园》,也是林一峰在演唱会中特别献上的一首。与现场的热闹相比,专辑中的版本更回归民谣,也多了些思索的空间,我知道一峰是在暗示男与女初恋后那种得与失的矛盾心情。另一首将来或许会成为林一峰经典的《一支烟的时间》,恰好是林一峰首本个人文集《音乐·旅·情》一篇散文的标题,听一峰说原本是写给傅佩嘉的,而且据说她听林一峰刚唱第一句就哭了出来,可见这首歌的感染力。一直期待林一峰唱回这首歌,终于,在现场,他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唱起,单纯的木吉他,唱得很淡,骨子里却是很悲的;专辑的版本呢,加入了钢琴和小提琴,如泣如诉的气氛浓了,但却少了现场的直接,多少有些遗憾。
还有一首强烈引起个人兴趣的是《今天应该很高兴》,摆明是向达明致敬的,多年前达明用一个个爱情故事的包装去表达对移民现象的无奈;而一峰呢,感觉更像他写给自己牵挂的某个人,“仍然惧怕一个人,仍然没气力谈情”,可能是有什么历史的伤痕在其中,到今天都不敢再碰。但令人意外的是,前奏的钢琴独奏更像陈百强某首遗作的旋律,不知是我的牵强附会还是纯粹巧合……
有趣的是,这份致敬还余情未了,正当我以为专辑快完了,但因为慵懒还没来得及关机的时候,一首神秘的Bonus Track出现了:原来就是标题曲《一个人在途上》,也是达明的作品,不过一峰唱的是国语版,没有达明当年的披发放浪和孑然孤清,有的只是一份徘徊在茫然与坚定之间的心情。或许,更适合今天的我们;今天,应该很高兴嘛!□游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