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燎原音乐酷评：“年华老去 水木飘香”(图)

水木年华

　　年华老去，水木飘香

　　黄燎原

　　水木年华的新唱片虽然在其封套上注明是“70年代80年代生人不容错过的好专辑”，好像摆明了是给时尚青年度身订做的一张时尚专辑，但我听完，感觉它其实还是一张怀旧的唱片，充满了落日夕阳的气氛和情绪。它的主题还是青春和易逝的年华，对青春的咏叹和歌颂，对易逝年华的挽留和追悼，都还是童贞的单纯的飘渺的。学生时代的浓云，依然笼罩在卢庚戌的头顶，那些褪色的但却灿烂如初的记忆，也在他新的追求和憧憬中频频闪现，挥之不去。

　　“水木少年”的烦恼，依然是《少年维特的烦恼》，既具体又飘忽，是自寻烦恼。摆脱不掉的情困，抹不去的忧伤，没有对大事件的议论，依然故我地徘徊在自己生命的周围旁敲侧击。关心自己，关心朋友，关心同龄的人，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尽量选择理想，在浪漫与残酷之中选择残酷的浪漫，仿佛只有滴血的青春才值得一提，只有老去的年华才值得缅怀。这其实是我们和比我们略小的一代人的通病，也是我们的荣耀，因为我们的确曾拥有虽然灰色但是也耀眼火红的青春。

　　这依然是一张与校园有关的专辑，无论它的编配如何用力如何努力地寻求突围，但在曲风曲式曲调和歌词的意境上，都还在校园的围城之中，我在很多地方都能听到或者是意会到我所熟悉的东西。应该说这是一张向前进的而且品质比较突出的校园专辑，它不顾当下时髦的音乐潮流，依然将音乐做到了心里。

　　也许“水木年华”也想和其他新的音乐沾边，也想往自己的东西里放一些泊来的鲜货，但是他们骨子里的那种“旧文人”的骨血，无时无刻不在左右着他们，他们注定无法和平演变成西方殖民和当代杂种的样子，他们只能固守在一个与诚实和信仰有关的小圈子里，呻吟且歌唱。他们与这个时代的关系，在我看来其实很微妙，因为校园的东西在今天重新被阅读和阐释的结果，是它与当下的所谓“小资”文化如出一辙。而小资文化是什么呢？其实小资文化就是现在的此时此刻的知识分子文化。小资的自怜自恋和伤感，正是当下知识分子生活的无奈写照。这是世纪末情绪的一种延续，怀旧依然是其主旨。所以也可以说“水木年华”是唱响了一曲历史的挽歌。

　　在工业文明的压榨和压迫下，人们对噪音的膜拜，暂时地超越了对“正常美感”的知觉，这在文学、美术、戏剧、电影和音乐中是一致的，甚至在选美上也有体现。传统的好听好看的东西，被一种极端的带着狂热的发泄功能的玩意儿所替代，所以像“水木年华”这种坚持的东西也许很不凑巧也很不讨巧，但当历史重归本来面目的那一天，这种诚挚地歌唱人类情感的歌曲一定会被再次提起。我在这张专辑中最被感动的地方，就是它朴素的对普通人情感的表达，和表达情感时那种细腻的方式，还有它不忌讳使用“俗词俗语”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