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评选近期乐坛最受关注的有品质的女声，来自大陆地区的曹方肯定要算一个。而对于来自台湾地区的歌手，如果谁还不知道陈绮贞，那可算是相当的落伍了。她现在已经成了“时尚”、“小资”、乐坛内部和拒绝主流流行音乐者最推崇的歌手。

　　很多人都认为曹方与陈绮贞存在着某种相似。比如她们的那种自我姿态，她们的音乐给人的柔质感觉，她们引发的“小众反而更流行”的乐坛现象，她们同时被歌迷自发口口相传和媒体主动热烈追捧的经历等。在日前，《北京晚报》邀请曹方作为特别嘉宾，与陈绮贞进行了一次“80%完美的对话”。

　　 记者：就从“大陆版陈绮贞”这个称谓开始吧。很多人都觉得你们很像。你们也都听过对方的专辑了，自己怎么认为呢？

　　陈绮贞：我现在已经有曹方3张一样的唱片了，大家总是不断地拿来给我听。

　　 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就开始拿你当一个坐标来衡量我的音乐。我觉得咱们共同的地方就是都是女性，外表柔弱、内心强大。你的音乐是用很软的情绪在唱，但听得出来你内心有个很强大的世界。我其实也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人。很多人看见我都觉得我挺淑女的。但是大家都被我骗了，我的内心是很相反的状态。我觉得咱们对待音乐的感觉都差不多。

　　 陈绮贞：你说的真好，把我的感想都讲出来了。我觉得曹方的唱片整个音乐处理上面非常干净。歌都是来自你的想法，这个东西是很自由的。其实我们每一首歌都太有不同。听的时候我会想“你这样唱很有趣”或者“我自己的和弦就想不出这样的流动”。很有意思，就像给我们的黏土是一模一样的，但我们捏出的东西却天差地别。

　　 记者：你们是不是很关注周围的市场环境？

　　 陈绮贞：我知道台湾唱片业有种说法，就是买唱片的都是初中生、小学生，大学生以上的人都在下载。所以唱片公司就只做中小学生懂和喜欢的音乐，放弃大学生那部分。我不认同这种把所有消费者当傻子的观点。你怎么就能认定他们喜欢哪类音乐？比如我在小学的时候就听很多种不同的音乐了。另一方面，唱片业确实受到了冲击，我经常能听到音乐界的朋友聊天，说哪家唱片公司就要倒了，谁的唱片努力卖却只有少到让人心碎的销量。很多曾经满怀憧憬和抱负的人现在都很忧伤。所以我算非常幸运的，不用像有些朋友那样，如果不开家餐厅或者卖衣服，就没法维持歌手的生活。

　　曹方：其实我之前也没想到我能出第二张专辑，我出第一张就是玩儿的，我以为我是那种“一张死”呢。但在这个音乐环境里，市场再不好，还是要有乐观的心去坚持，坚持就会好的。

　　 记者：现在大家都说，听你们的音乐是很“小资”的感觉。你们觉得吗？

　　 陈绮贞：昨天我花了一晚上就想弄懂什么叫“小资”。我没大房子、没大车，有点存钱，顶多可以出国玩一玩。如果这算“小资”的话，那这样的生活情调还蛮像我在台北的生活方式的，在有限的状态里让自己享受生活。

　　 曹方：“小资”或者小情调，在我看来就是“生活要由自己把握”。我有一次身上只有1000多块钱了，下个月还要交房租。我毅然花钱去海边玩了一趟，回来只剩80块钱了，但我还是很高兴。我觉得生活没什么值得担心的，80块我会过得很高兴，给我80万也不过是这样。

　　 陈绮贞：要是给我80万我会开心死了！请所有人吃饭！我现在还记得当时脱离公司自己做音乐，有人买CD的话都是直接打电话给我，经常搞得我措手不及。那时候很辛苦，得自己把CD装箱，然后自己去邮递。那时我就抱着一箱CD，边走边哭，心想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但邮递出去以后又会很高兴，觉得还是有人要听我的音乐了。

　　 记者：其实很多音乐都离不开爱情，创作女歌手更是这样。但你们的新专辑中爱情的比例似乎变的很少，而且表现的也不再那么直接了。

　　 陈绮贞：现阶段的我很着迷画面的感觉。我很期望写出一首思绪跳跃的歌，整首歌就像一个蒙太奇电影，每一句歌词都是一个画面，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说出一个故事？别人能不能懂？我觉得爱情不用具体说出来，更多的时候是种象征。

　　 曹方：因为我小时候学画画的，所以写歌的时候我不是先有旋律或者歌词，而是先有一个画面。我觉得要说“爱情”，不一定用爱、喜欢或者一个故事，更可能是一个画面到另一个画面的转变。很多不关联的画面或词语其实都有一些内在联系的，很适合表达在爱情里的不知所措。

　　 陈绮贞：不知所措？对，我们都常常有这种感觉。

　　 记者：你们听音乐都会选择什么类型？有影响自己很深的某种精神吗？

　　 曹方：我很喜欢像郁东、张楚那样的音乐，不知道给他们定义成民谣合不合适，反正我喜欢真实、温暖的东西。我听歌分阶段，有时候听的比较轻柔，有的时候听的就很重。最近觉得谢天笑的音乐很有特点，我觉得不错。

　　陈绮贞：我最近在听法国香颂。之前很喜欢张楚、窦唯、何勇还有唐朝、黑豹的音乐。比较期待Radiohead的新专辑。听Radiohead一开始你会觉得怪，但现在更多的人做摇滚为的都是在探寻摇滚的道路，找出摇滚乐还有什么可能。别人说我是民谣歌手的时候我都不置可否，其实我精神上是很摇滚的。不管什么音乐类型，精神的部分最重要。（刘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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