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演唱会曾有“抵触”
记者:作为内地歌坛的老大哥,为什么一直到2004年,你才开了第一次个人演唱会?
刘:我对演唱会这个事一直很抵触,这种形式决定了你不可能唱很多新作品,基本就是重复劳动。 我开玩笑说,万一我在台上忘词了,下面的观众估计还能替我唱下去。后来,不断有朋友鼓励我开演唱会,想想也是,作为一个歌手,唱了几十年歌,居然没开过一场演唱会,的确是一种遗憾,便答应了,这才有了北京的“欢歌2004”。但我有自己的坚持,要不别做,要做就做高水准的演唱会,所以两年之后,我们才来到演唱会的第二站—上海。
记者:你的长发造型多年未变,几乎成为特色,是刻意保持的吗?
刘:(笑)之前也请过造型师帮我设计,但总是不理想。有一次,我去南美演出,整整2个月,回来的时候头发就长了,我索性把它像这样扎成一束,镜子里一看,还行。现在基本一年就剪一次。
记者:那黑T恤、黑裤子、黑鞋,全身上下几乎都是黑色,又是怎么回事?
刘:以我的身形,这样的装扮比较好。所以我家里的衣橱一打开,几乎都是这样整套整套的黑色搭配,偶尔换一双其他颜色的皮鞋,也一定是在不太重要的演出场合,否则我表演时会受到影响,总觉得不对劲。
记者:听说你爱喝红酒?
刘:喝的也就是一般国产的普通红酒。不过,没有特别的事,晚上10点以前我不喝酒,主要怕误事,10点以后,一般我都在家了,喝点酒也无妨。
记者:平时在家,你偏爱听哪种音乐?
刘:(考虑片刻)我真的没什么偏好,什么唱片都听,譬如很多古典唱片,我一定会坚持要买原装进口版本的。
记者:女儿对音乐感兴趣吗?
刘:小的时候,我们没有刻意要让她学什么,一直都是快乐教育,后来,她说要弹钢琴,我就请了老师教她,但渐渐地,她好像也没大兴趣了。有一点很奇怪,她6岁以前,听的都是古典唱片,那时候,我给她买了小音响,让她自己到我的CD架上去挑选唱片,选的居然都是莫扎特、贝多芬,一段时间,我还故意帮她调整调整,塞了神秘园、
NewAge等大众一点的唱片到她的音响旁,可隔了没多长时间,被她清理出来,塞回了我的CD架。现在她也爱听流行歌曲。
记者:女儿听周杰伦的歌吗?
刘:听,我还和她一起听过。
记者:你能听懂吗?特别是他的吐字不清晰。
刘:说实话,我倒是真没注意他的吐字,一般听歌,我听旋律比较多。他的音乐还不错。
记者:你和女儿的沟通多吗?
刘:前些年还好,现在她15岁了,也到了青春发育期,沟通就变得有点困难,和大多数孩子一样,她现在喜欢进屋就锁门,也喜欢上网,不过,我给她严格规定,一周只能上一次网络,因为如果有了网瘾很麻烦。
记者:你好像一直很低调,轻易不接受采访?
刘:我觉得明星应该过一种简单的生活,像普通人一样。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都会回避媒体,因为我觉得音乐人就应该用作品说话,没有好东西的时候就少出来说话。
记者:看得出,你是个很追求完美的人。
刘:太追求完美,这个不好,作为歌手会很累,出东西会很少。我很怕返回去听自己原先的作品,因为常常是带着找问题的角度去听的,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满意。
《好汉歌》险些被“枪毙”
记者:创作了那么多的歌曲,哪首作品让你印象最深刻?
刘:如果说幕后故事的话,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主题歌的创作背景最有趣。我偶然在餐厅碰到冯小刚,他说你帮帮忙,能不能写个歌。当时,全剧已经进入了后期制作,就差主题曲,剧组成员都从纽约拍完回来了,只有我一个人没去过纽约,偏偏还让我写有美国纽约感觉的歌曲。我说试试吧,6月份接下了这个活,原本说是年底交,可因为剧组找到的赞助商是饮料公司,一定要赶在夏天播出,留给我的时间只有1个月。很短的时间内,我为该剧写了7首歌,将近90个音乐片段,那次真的很赶,让人印象比较深刻。
记者:你为电视剧写歌,总能赢得很好的口碑,有没有什么秘诀?
刘:没什么秘诀,写电视剧插曲,对我来说有点挑战的意味。有一段时间找我写影视插曲的人很多,邀约的有20多家,我可能只接1、2部来做。我标准就是,体裁是不是以前我没接触过的。
记者:那《好汉歌》呢,有没有特别的故事?
刘: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当时,赵季平本来是找我录《水浒》的另一首歌的,进录音棚的时候,他偷偷塞给我《好汉歌》,说录录看,这个可能用不了,因为歌词有点争议。我录完了以后也就没管,心想反正这歌是要枪毙的,结果,1个月后,春晚导演找到我,让我上《好汉歌》的节目。其实,这歌的作词佚名,也是当年《便衣警察》的词作者,他一直耿耿于怀十多年,写《便衣警察》时最初的一句歌词“该出手时就出手”,后来因为有领导顾虑:警察怎能随便出手?因此被改成了“危难之处显身手”。写《好汉歌》时,佚名无论如何都坚持要把这句歌词用上,巧了,放在这歌正合适。
音乐不在于时髦,在于“动人”
记者:与现在的年轻歌手相比,作为60生人,你觉得你们这一辈歌手有什么不同?
刘:我们经过一段艰难的时期,摸索了十几年才明白点东西,现在的歌手太幸福了,新人就能享用这个。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大家会发现,唱片很少,几乎没有什么唱片制作,到90年代中期才有。为什么?那时候,中国内地还不大会制作唱片,所以,大家都给影视作品写音乐,然后把这些作品凑在一起,出个卡带。
记者:除了技术方面,在对待音乐的态度上,两代歌手有什么本质的差别?
刘:我们当时做音乐,核心所在就是“能不能打动人”。现在很多歌手追逐的是时尚,好听就完了,所以表现出来的音乐更形式化、时髦化,雷同度很高,一年R&B,一年hip-hop,常常一哄而上。
记者:这样一哄而上,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刘:这个样子肯定是不好的。我个人觉得,问题的关键不在歌手,而是商业本身造成的。国外主流音乐也好,非主流音乐也好,都会有一批固定的听众,但在中国,没有这样的分界,作为一名歌手,如果你的音乐不在主流,那么你的生存就会有问题,这是商业不发达的表现,我相信,过些年,这种情况应该会有所改观。
记者:很多创作型歌手,都会在一段时间遇到写歌的瓶颈,你遇到过吗?
刘:肯定会有瓶颈。但我是个懒人,事情堆在那里,我永远先挑有把握有兴趣的事去做。
记者:前不久的花儿抄袭事件,是不是也折射出了内地原创音乐的一些问题?
刘:我不想就“花儿”的问题再说什么,因为事后的一些报道,偏离了我当初说某些话的语境,有些偏颇。如果光谈内地原创音乐的问题,我想在音乐创作方面,类型化的东西越来越多,一个音乐有了特点,是好事也是坏事,因为一个特点可能就是一个缺陷,留给你的创作空间非常小。这种类型化的音乐创作的确有难度,你会发现,很多创作歌手的极端特色只能反映在3张唱片之内。长此以往,歌手创作的东西就会变得很机械化。 (责任编辑:董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