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SARS阴霾

　　我的心，是寂寞是孤寂

　　我的爱，是迷惘无所寄

　　黑夜中，寻觅一些感动

　　不知何去何从，不知何去何从

　　——阿飞正传之何去何从（点击进入试听）

　　4月底，北京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先是年级组长声明体温37度以上者千万不要再上课了，没过两天就放大假了。

　　我不去理会一天又死了多少人，也不在出门时戴口罩。2003年怎么了？伊拉克战争，张国荣的去世，SARS又来侵袭！我不知道老天爷在开什么玩笑！

　　耳畔仿佛有响不完的救护车鸣笛声，而香港，在好几个月前已经忍受过北京现在忍受的了吧。而张国荣，你在天上过得好么？

　　心总是静不下来，不知何去何从。

　　拈来一方手帕，几段彩线。我强迫自己静下来——我开始试着刺绣——一只素色的蝴蝶。一针一线的牵引，淡蓝淡紫的交错：眼前是一只即将展翅的蝴蝶，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蝶衣的面容。

　　他该是那种有情结的人吧，永远不能抹去的童年寂寥、少年时怨毒的身心疮疤、对艺术的痴迷与疯狂、对爱人的忠诚与背叛、对社会的无奈与绝望……全部在一起纠缠，消融，固结，溃烂。虞姬为什么要死？蝶衣为什么要死？死亡背后有着太繁复的情结，仿佛隔着一道朦胧的屏障——我能清楚的听到那一面的凄楚嘶喊，感受到那一面的沉重呼吸，却永远看不到真相，永远得不到谜底。

　　……

　　终于，绣完了。很累，真的很累——腰，手臂，还有心。才发觉自己已经绣了整整一个下午，这也是一种执着吧。原本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反而愈加不知所措，不过却更换了原由。

　　……

　　那个夏天过的格外迷惘，空中课堂也不看，英语单词也不背，混沌着，日子也就过去了。

　　又过了些许阴霾的星期天，妈又买来了《阿飞正传》和《异度空间》。第一次明白“无脚鸟”，第一次了解抑郁症。于是听到了“何去何从”这首歌，它在这样的日子里从收音机中蔓延，浸润，再合适不过了。

　　何去何从的日子里我终于懂得了一些事——我平生从未打算理睬的，从来不相信的，一些事。“生命”是我在这个夏天思考的最频繁的字眼，让我重新看待了许多人和事，让我重新相信了许多明天。

　　猛然间意识到：Jim医生还是没从顶楼跳下，SARS还是没让中国跨掉，伊拉克战争还是没有引发世界大战……可是张国荣已然不在了。

(责任编辑：老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