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流行歌曲
“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像那个中国人那样唱歌,歌声充满了感情而直白。
其实早在1768年(清乾隆三十三年),卢梭的《音乐辞典》中就收有中国民歌《茉莉花》。
乾隆五十七年至五十九年(1792—1794年),巴罗来到中国,任英国首任驻华大使马戛尔尼伯爵的秘书,有机会接触到中国民歌和民间器乐曲牌。 1794年,巴罗卸任,途经广州返回英国。在广州停留期间,巴罗与使团听事官西特纳((Johann Christian Hittner)听到了《茉莉花》,非常喜欢,就把歌曲收入10年之后出版的《中国旅行记》中。
《中国旅行记》书中的《茉莉花》英译歌词,是该曲在欧洲最早的英文记载,此外,他在欧洲音乐史上最早对《茉莉花》采用五线谱记谱,使西方人能够开始传唱《茉莉花》。
巴罗版《茉莉花》的有趣之处在于,它的歌词是以广州方言来演唱的,西特纳用罗马拼音原汁原味地记录下了《茉莉花》的广东话发音:
“好一朵鲜花,有朝一日落在我家,我本待不出门,对着鲜花乐。
“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赛不过他。我本待采一朵,但又恐看花人骂。” 巴罗在《中国旅行记》中(第315页)写道:
“这首歌朴素的旋律被西特纳先生记录了下来。据我所知,这首旋律在加上了引子、尾声、伴奏和欧洲音乐中所有花哨的技巧后,在伦敦出版了。只是这样一来,这首歌再也不是中国朴素旋律的音乐标本了。因此我还它以不加修饰的本来面目,正像那个中国人演唱和演奏的一样。”从这段内容看,巴罗版的《茉莉花》比当时已经在西方传唱的其他版本更接近原型。与其后中国出版的《小慧集》中的《鲜花调》歌词相对照,两者何其相似,旋律也大体相同。
巴罗的《中国旅行记》迄今尚未有中译本。2002年初,中国民族音乐学家冯光钰教授赴菲律宾,出席由亚洲太平洋民族音乐学会(APSE)召开的“亚洲新音乐理论研究”学术会议时,从台湾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黄一良处获得了巴罗在《中国旅行记》中刊载的《茉莉花》全部乐谱,如获至宝。
“通过他的传播,《茉莉花》在海外广为流传。”冯光钰这样评价巴罗的贡献。
《茉莉花》在欧洲不止有巴罗版本,1884年,比利时传教士阿里嗣在《中国音乐》中记录了《鲜花调》,二者虽然属于一个“母体”,但又带有各自浓郁的地方特色,这两个版本是《茉莉花》在欧洲流传具有代表性的两种版本,正如清朝来华传教士李提摩太所说:“许多同一名称的小曲曲调,旋律却完全不同,《茉莉花》有很多版本流传。”
《茉莉花》不仅风靡西方,与中国一衣带水的日本对它也十分追捧。郑锦扬在《日本清乐研究》中收录了日本聚奎堂书院于清光绪十年(日本明治17年,1884年)出版的《洋峨乐谱·抹梨花》:
“好一个抹梨花,好一个抹梨花,满园的花儿开,赛也不过他,本待要采一枝,又恐怕栽花人骂。”
南京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副教授徐元勇在日本获得了清光绪二十年(日本明治27年,1894年)出版的《明清乐之栞》,其中就收录了《茉莉花》,歌词与《缀白裘》中《花鼓曲》的前三段基本相同,只是将“茉莉花”放在第一段,与《小慧集》的歌词也相近,只是段序有变化,曲谱与巴罗版和江苏版的《茉莉花》大体相同,日本学校歌曲《茉莉花》(上田寿四郎作词),也是根据这个曲调填词的。
我国语言学家和作曲家、《教我如何不想他》曲作者赵元任是江苏常州人,1924年,在美国康奈尔大学读书时,将他在家乡听到的《鲜花调》配上钢琴伴奏谱,多了些加花装饰,定名为《鲜花》,就此把《茉莉花》带到了美国。1948年,我国作曲家、钢琴家丁善德在法国巴黎音乐学院学习期间,改编了《茉莉花》,将其收录进自己的钢琴曲《中国民歌主题变奏曲》,让更多的法国观众听到了来自中国的“流行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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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8-13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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