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长的时间等待一个躁动的季节,真让人乏味。我早早地备好了消夏的啤酒和CD。当我感觉这对无聊的抵抗还不够准确的时候,终于从各方传来了好的消息,迷笛要举办原创音乐节,有33支乐队登台,为时两天,从下午一直到夜晚。盛事盛事,我决定不再矜持了,先去洗个头吧。
我约齐了三五闲杂人等,在中午上路了。明媚慵懒的阳光象个不大爱说话的情人,我们太久没有见面了,坐在车里,竟然有点儿紧张。穿大街走小巷,而后就迷路了。
随着摇曳的BLUES,大家跳下了车。我们迟到了,初夏的校园里蒸腾着青草和啤酒的芳香,坚定的低音波浪般地四处弥漫——演出已经开始。学校的礼堂里24台音箱组成了巨大的音墙,室内已经拥挤不堪,剩下的几百人则在外面的广场上或坐或卧地享受着日光浴,好在礼堂所有的落地窗都已被卸走,声音可以直达他们的耳膜。杭天和他的朋友们正在台上BLUES着,我和我的朋友们在礼堂外相遇了。显然他们也郁闷了一个冬天,今天着实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在一个暖和的下午拿着啤酒与众多朋友们在音乐中相遇而更令人感到幸福的事儿了。我们很快拿到了学校提供的演出节目单。据悉这33支乐队全部或部分由迷笛的新老学生组成:“临时组合”、“木马”、“九”、“幻想的壳”、“判决”、“绿色兵团”、“微乐队”、“温度”、“废墟”、“3个麻烦”、“夜叉”、“青铜”、“U236”、“杭天与乐队”、“幸福大街”、“地狱香皂”、“无头”、“ 痛苦的信仰”、“碎玻璃”、“秋天的虫子”、“冷血动物”、“杂交水稻”、“MISSING”、“变色龙”、“底层噪音”、“舌头”、“白墙”、“瓶子”、“病蛹”、“T9”、“药用植物研究所”、“铁风筝”、“战斧”。这是北京迷笛音乐学校七年成绩的检阅,他们是欣慰的。
我们在操场的一角再次领取了免费的啤酒,与每一个人打着招呼,不时躲避玩儿着滑板的家伙以及大概是为了给人们降温而向四处喷射的水龙。酷,有点儿中国“伍德斯托克”的味道,至少大家看起来都那么自由和兴奋。狂躁的音乐声响起,“战斧”乐队出场了。礼堂里的人群开始躁动,台前的狂热分子开始了他们的肢体表演,我护住身体冲了进去。好久没有这么好玩的PARTY了。“战斧”不愧是一支老牌重型乐队,他们的表现很出色。吉他手看起来有些神经质,他操纵着错乱的音符,支离的音效。主唱不时向人们打出煽动性的手势,告诉大家这是一个必须抓住的亢奋时刻。随后出场的“九”乐队是一支全部由迷笛99级学员组成的乐队,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亮相。他们说他们的音乐风格是“看着办”——“飞了飞了已经空的幻想,谁在唱,孩子啊充满希望,流血的翅膀,思念曾经的阳光,用颤抖证明褪色的力量……”大家对他们的出场也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平等地表现各自的音乐使大家彼此友善。今天是没有休息的时间的,接下来的功课是由“ 秋天的虫子”、“痛苦的信仰”来完成,“没有反对,口号已响彻一片,必然的真理被掩盖,歪曲已然堂皇而冠冕……”效果纯正而猛烈。在大家异常热烈的欢呼和叫嚣声中,“铁风筝”乐队出场了。主唱虞洋染了银色的头发,吉他手叶琳则是紫色的。这时的人群似乎已经到达了亢奋的顶点。台下开使有人狂喊“铁风筝”的成名曲《这个夏天》。虞洋告诉大家这次带来的是全新的作品。随后吉他手弹响了他手中的失真怪物,整座“车库”疯狂了——“太长时间的悸动,童年的憧憬,梦中旋转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爱情……”
此后,看起来大家已经不在意是哪一支乐队在表演了,只要有音乐,人群就在起舞。到处都是一张张亢奋的面孔,在这个音乐的房子里,人们尽情享受着他们的节日。而那些带着疲惫而欣慰的笑容的,则是迷笛的工作人员们。让我们感谢他们。当徐徐的晚风吹来时,“舌头”乐队的6位男子汉让我们回到了已逝去的英雄时代,他们使我感受到“骄傲”这个形容词的最纯的含义。
当最后一个音符嘎然而止时,我已满身汗水,严重透支。明天见吧,每位朋友,明天见吧,迷笛音乐节……
后补:北京音乐台的[绝对实况]在现场录制了720分钟的DAT磁带……北京国际爵士节的主办人乌道•霍夫曼在迷笛整整玩儿了两天……摇滚乐评人颜峻的左腕在“碰碰舞”后打上了石膏,可他还在笑……音乐节喝光了40桶鲜啤……(金银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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