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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舒骏 |
第一次听见黄舒骏是在广播里,FM975,那时还叫江苏文艺台,刘伟的《蓝色音乐田》,那年我十四岁,那首歌是《未央歌》。对于没有读过鹿桥先生的《未央歌》的我来说,那样的歌词无疑是晦涩的。
“当大余吻上宝笙的嘴边
我总算了了一桩心愿
只是不知道小童的那个秘密
是否就是蔺燕梅”
奇怪的是,即使我并不知道谁是宝笙,谁是小童,谁又是蔺燕梅,我亦能感受到这平淡叙述中的念念不忘,殷殷切切的少年心事。这首歌源自鹿桥先生的《未央歌》,讲述抗战时期,昆明西南联大里一群大学生的学习、生活、信仰和爱情。有人说这本书只适合尚未走进大学的高中生读,而当很多人真正进入大学,便会觉得这书实在是天真和不切实际,以至于否认自己曾经喜欢。
只有黄舒骏这样说:“我爱的不是这本书,而是‘少年的我+未央歌+少年的我的感动与梦’,我怀念着往日那种质地粗糙却至真至情的喜悦,而他们的否定,只在支撑一个虚伪的成熟姿态。所以他们否定它,否认喜欢过它,而我,而我则默默地真诚地完成了我七年来的心愿,我写了《未央歌》。”
少年的心意该是相通的吧。
“在未央歌的催眠声中
多少人为他魂萦梦牵
在寂寞苦闷的十七岁
经营一点小小的甜美”
以至于我在成年之后,每当听见这首歌,那些年少的日子纷至沓来,仿佛从不曾离开。台灯昏暗的灯光,篮球场上挥汗的男生,抱着书穿过遮天蔽日林荫道的女孩。
另一首关于年少的心事,叫做《马不停蹄的忧伤》。
“我永远记得少年的时候
在薇薇家的后门
祈求一个永恒的约定
喔!令我心碎的记忆”
相信这样的场景,我们都不会陌生吧?现在也许经常有人跟你说“我很郁闷,我很生气,我很愤怒”,但是“忧伤”这个词,似乎只属于年少。黄舒骏是个很特别的歌手,歌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文艺气质,旋律节奏都不是那类一听就很容易记住的,似乎他也从来也没有真正流行过。他的歌只是一派孩子气的认真的深情和叹息。总觉得,他的歌里,有着若隐若现的校园气息,他唱的那些感情,只有年轻的心才懂。
以后陆续听《雁渡寒潭》、《椰林大道》,他的歌里有清软明亮的黄昏气息,感觉像走在秋天落满黄叶的林荫路上,或者台北市特有的有凉绿树影的红砖道。当然也会有《恋爱症候群》这般犀利诙谐的作品闪现。从来没有想到一首歌词可以像一篇作文,道尽爱情的种种:心动、疯狂、深情、付出、厌倦、仇恨、怀念、释然。与其说是歌词,不如说是诗篇。
同样一首以歌词著称的是《改变1995》,很难形容当时听到这首歌时的震撼,仿佛时代的车轮一一在脑海里碾过,如一场急雨自纷落,来不及唏嘘,这好戏已然散场。
我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