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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歌词已不能容纳我想表达的东西

来源:哈尔滨新闻网-哈尔滨日报
2009年11月04日08:40

  日前,林夕携新书《我所爱的香港》在广州进行签售活动,记者得以有机会和林夕面对面聊天。在回答“是什么令他想到写书”的问题时,林夕用了这样一句话来概括:“歌词已不能容纳我想表达的东西。”在近一个小时的聊天中,林夕谈了自己从写杂文到出书的创作历程和理念,以及对于自己所处圈子的一些体会和看法。

  壹

  歌词已不能满足表达

  据林夕介绍,他从二十几年前就一直用杂文记录自己对于生活和社会现象的一些看法。由于曾在媒体任职并撰写专栏多年,对于周遭的生活环境和状态,他一直比身边的其他朋友都要留心。用他自己的话讲,是“作为媒体人,如果不关心、不留意社会现象,那就是不负责任”。刚开始,他用杂文的方式记录,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积累后,他把杂文结集成书,出了自己的第一本书《某月某日记》。渐渐的,林夕觉得他想表达的东西歌词已经不能容纳了。比如他想告诉大家关于香港菲佣的生存状态“他们住的地方像水泥洞一样小,跟老板之间发生的种种摩擦、插曲”等,这些虽然也可以用歌词来表达,但中间就没有太多可分析的成分。林夕表示,他写歌词有时也很直接地写了香港的社会现实,但实际上写这种歌词常常会遇到困难,“因为没有几个歌手会去唱这种歌,它涉及的曲风也很有限。所以我选择了用杂文来表达。有些作家是‘出世’的,也有些是‘入世’。在现在这样一个商业的社会,作为文化工作者,不可能自己关起门来,不食人间烟火。他必须要把自己的经历、从生活中得到的东西写出来。这样写出的东西才有血有肉,有生命力。”

  林夕对自己在写作方面也有很大的期许,他透露接下来希望写一些专述,题材是“有关对中国传统观念的看法”以及“如果历史也有如果会怎样”等,抱着一种怀疑、批评的态度去写。他很自信地表示:“我一定会用一种别人没用过的手法来写。”

  贰

  永远不会写“明天会更好”

  无论在歌词创作还是杂文写作,林夕都有自己的原则,他将它称为“通透”。林夕表示,他不会把一些悲剧的东西写进歌词里,不会去塑造黑色的美,虽然他一直尽量写一些积极的、鼓励人的歌词,但不希望是一些空言、太假大空的东西。“比如说《明天会更好》(我不是想得罪罗大佑啊),一点浮光点亮一个世界,这是给别人一种假的希望,我觉得这一种浮言是不负责任的。我希望能写得更通透一点,既要看到积极的一面,也要知道‘天下间没有绝对如你所愿的事’。所以我不会写‘明天会更好’,我只会写‘明天又是另外的一天’。”

  林夕的这一原则也最大限度地反映在了2006年他写的《我所爱的香港》这本书当中。他坦言创作的初衷也只是想把当时香港的社会现象呈现出来,从一个典型的香港人的角度去解剖,以一种自省的方式检讨自己,提出对某些事情的看法,比如房地产热、潮流等。他只写他看到的、感受到的,不会去写“希望的、期待的”的美好前景。

  叁

  不会改变自己去迎合读者

  林夕对于图书市场和读者也有自己的一番看法。当记者提及他的书出版后一直很畅销时,他打断了记者的话,他说:“我不知道畅销的准则在哪里?如果说在网上书店的排名很靠前,那肯定是作假的啦。我没有想过书的销售情况,真的没想,就像写完歌词我一般不会去想下场会是怎样的,有企图心在,就不够纯粹。”而后,林夕又补充道,“但作为一个从事企划这么久的人,我不会对这些一无所知,我也很在行。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创作者,先不要顾及成绩及利润比较好,在商业世界里,创作有这个阴影在,就不可能做出好的东西。”

  当记者提及他的“歌迷”大部分成了他的书的读者时,林夕再一次打断记者的话:“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过读者方面,我只是觉得我看过某一些书,有了某一些心得,就想跟别人分享。就好像‘学会了一些手艺之后,没有用出来心有不甘’。我不会用一种算计的方法,太有心机地去计较怎么讨好读者。我会尊重读者,但不会改变自己去讨好他们。”

  肆

  名人出书比“出浴”好

  网上流传着一句话:名人都出书。面对“名人出书热”的话题,林夕直言:“名人出书是好事,出书要比出浴好。尽管有时他们的文笔和题材未必是读者所期望的。但读者能通过他的书了解他的某些方面,这是好事。如果这个名人是对世界有一点点的贡献或重要性的话,他出书比什么都不说要好。”

  同时,林夕还打了个比方:“就像奥巴马出书,他写得不好也没关系,能让人了解他多一点。饭岛爱也出书,也好看。作为AV界的代表人物,透过她的书,我们能了解她那个行业的状况和她的心态,从而了解社会不同阶层的人的内心世界。这个就是一个贡献。但如果只是靠拍了一个很能悚人的烂片就出名了,那这名人写什么就不关我事了。”

  当被问及最想看哪位名人的书时,林夕想了许久,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我最想看王菲出书,最好写她的自传。”

  伍

  圈子里少有“掏心掏肺”的交情

  在聊到日常生活时,林夕透露,他经常很八卦地去看网络上的博客,但一向不看名人的博客,“名人的博客一定有伪装的成分,因为他们必须包装自己的形象,而越是不知名的人越能看到真实的东西。”

  在香港的演艺圈待了这么多年,林夕跟不少演艺圈红人打过交道。但他表示,其实对于艺人真实的一面,他也不太了解。即使是很熟悉的朋友,他也不敢轻言了解。“我很少跟圈中人很friend的,在工作合作方面,交流得比较多的就是杜琪峰,但也到不了那种‘掏心掏肺’的程度。这十几年来,老杜电影的主题曲、插曲基本上都是我填词的,算是比较有交情的了。”

  以精美、细腻的歌词赢得无数热爱、被誉为“华语乐坛第一词人”的林夕,近年出版的《原来你并非不快乐》、《曾经》和《我所爱的香港》却名列图书销售榜单的前列,他的头衔毫无意外地又多了一个:当红畅销书作家。

  ▲记者印象

  戴着黑框眼镜、说话语速一直不紧不慢的林夕,就像他的歌词一样,若有若无的带着诗意。访谈中,他将后主李煜的诗词、《红楼梦》中的经典桥段等娓娓道来。古典气息已然不只存在于他的歌词里,也一样渗入在他的气质里。

  采访过程中,林夕手里一直握着念珠,慢慢数着,笃信佛学的他似乎也已练就一种波澜不惊的态势。

  林夕也自认他有一个终身不能洗脱的形象,就是:感性、悲观和忧郁。他在创作中也一直忠实于自己,他不会太顾及读者的反应,故意写一些不该写的去迎合他们心中的林夕印象,他不想自欺欺人。“读者看到的永远不会是全部的我,他们接受的只是我某一个方面的印象。”

  

责任编辑:音乐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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