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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琳娜老锣受访谈神曲:很多音乐不够好玩

2013年03月01日07:46
来源:新京报
龚琳娜&老锣.jpg
龚琳娜 老锣合照
《爱上大笨蛋》.jpg
《爱上大笨蛋》

  新京报讯 这十来年里,龚琳娜的人生被两件事清晰地隔开。第一件事是2002年遇到老锣。在那以前,她是毕业于中国音乐学院、已获过青歌赛银奖的民歌手,演出机会不少,却自感无趣。德国音乐家老锣(Robert Zollitsch)为龚琳娜打开了一扇窗,从那以后,主流民歌手穿着华丽的大裙子登台、奔波于各地晚会的生活,与龚琳娜再无交集。2004年,她和老锣自然走到了一起,两人一度归隐山林,快乐地做音乐、照顾孩子去了。

  另一件事是2010年《忐忑》在网上意外走红。这首曾拿下欧洲“聆听世界音乐”最佳演唱大奖的作品,原本只是老锣与龚琳娜的游戏之作,在王菲的“欲翻唱”和杜汶泽等人搞笑翻唱的推波助澜下,成为那年爆红的“神曲”,从此,更多人知道了龚琳娜。

  今年年初,在湖南卫视和江苏卫视的晚会上,龚琳娜连续拿出了《法海你不懂爱》、《金箍棒》和《爱上大笨蛋》三首新作,“神曲天后”的地位得以巩固。这一次,他们迎来的批评比赞美多得多,很多人抨击龚琳娜哗众取宠,老锣写的歌词也成为讨伐对象。

  春节后的一个下午,我在龚琳娜和老锣的工作室和他们见面。木质家具,布艺沙发,米白的墙,屋子中央的地面铺上一袭砖红色的地毯,最特别的是待客的拖鞋:黑色的圆口布鞋。在采访中,老锣突然歪着头问身边的龚琳娜:“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太幸福了?”爆红之后,他俩也一度迷茫过,但如今对于“娱乐性”“俗与雅”已看开,老锣说:“我们不依赖现在的知名度,我们知道没有这些我们也会很幸福。”“所以我们不害怕这些东西会消失”,龚琳娜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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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琳娜:我非常喜欢探戈大师皮亚佐拉,我听他的音乐会手舞足蹈,然后灵魂就飘了。在唱歌上,我的偶像是墨西哥女歌手Chavela Vargas,我经常会听,尤其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中国歌手里我非常喜欢李娜——她现在已经出家了,她是对我影响很大的中国歌手,她原来唱的是豫剧老旦,唱流行歌也很有中国韵味。

  我还喜欢黑泽明的电影,他的作品不会经常看,但看一个会让你震动很久。他可会用音乐了,那么早的电影,音乐已经很现代了,现在听都不过时。他知道怎么说故事,不像很多艺术电影那么生涩。李安我也很喜欢。

  老锣:小时候听得最多的是匈牙利作曲家巴托克,后来听了很多Olivier Messiaen的音乐,中国作曲家陈其钢就是他的学生。流行音乐我听得不多,但世界各地的民间音乐我听得很多。中国音乐对西方人真是比较难,有时候我觉得我通了,有时候又觉得根本就不懂。也不是通了就没得学了,一直都在学习。

  我喜欢中国比较偏僻地方的人新创作的音乐,比如陕北、河南唢呐声组合的红白喜事乐队。他们有时候还用键盘、小号、长号、低音鼓,保存了中国传统音乐的根,又发展了一种新的中国音乐。我特别希望听到这样的中国音乐。

  不想像木偶,到处假唱

  新京报:你最早接触民族音乐是什么时候?

  龚琳娜:我5岁上台唱歌,7岁在少年宫学各种民歌。我是汉族,但从小就唱苗族、布依族、侗族的歌。1983年我就坐飞机到北京演出,还去各地参加各种比赛。去上海演出,人家觉得贵州人是吃死老鼠肉的,但我们一唱就把大家都镇了。1988年我12岁,去法国演出了五十多天。我还见过波兰帅哥,他们穿着靴子,好帅啊。

  老锣:12岁你就会看波兰的帅哥。

  龚琳娜:每个国家都是演民族的节目,我看了非常多。所以从小的理想就非常清楚:我要做民族音乐,而且要国际化。我走这条路是自己选的。

  新京报:2000年你在央视青歌赛获奖,某种程度上说,你已经成功了,后来为什么走了另一条路?

  龚琳娜:那时起到2002年是我非常痛苦的时期,你发现你的目标实现了,但那不是你想要的,每天像一个木偶,到处去假唱,那个环境里大家都这样,我也不会想要去真唱。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就跟音乐没什么关系了。那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办,知道要怎么办是2002年遇到他(老锣)。

  新京报:你们第一次见面是怎么样的场景?

  龚琳娜:2002年在三里屯,一个小型的世界音乐演出,我那时特别想了解新的音乐,就跟朋友去了。他跟其他几个音乐家一起演出,自己弹巴伐利亚琴唱了一首。我并不觉得那场演出多好,但我的画家朋友说了一句“那个老外挺不错”,我就注意到他。他知道我是搞音乐的,我们就留了电话。1993年他就在上海音乐学院学古琴、跟中国的民族音乐家合作,2002年他又来北京想重新寻找音乐家合作。

  一个星期左右后,我们就一起做音乐。第一次两人即兴了三个多小时,那次对我影响特别大,让我觉得音乐不是为别人表演,以前都习惯要演给别人看。那次没有观众,我更多要聆听自己心里的声音,聆听他的乐器。那三个多小时把我全身唱通了,想怎么唱就怎么唱,没任何条条框框。

  “对不起,好恶心”

  新京报:你们的默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龚琳娜:第一次合作我们没有说话,但音乐让我们毫无障碍。我找不到怎么唱的时候他的琴就会引领我,我们会很自然地在一个地方结束,在一个地方把它推到高潮。音乐上的契合我们是从头就有的。

  老锣:我经历过这样的即兴,知道怎么把对方挖出来。遇到她,我就意识到找到了一个还没有挖出来的宝藏。她唱得很细腻,都是心里出来的声音,没有通过思想,很直接的,但在很高的水平上,世界上都没有很多这样的歌手。

  龚琳娜:以前我一直不太自信,在学校,大家都喜欢声音比较宽的,而我嗓门比较小,大家说我乐感好、很努力,但声音条件不怎么样。第一次有人赞扬我的音色有张力又很细腻,他原话是“里面那个拐弯特别有魅力”,我记得我当时就摸着脖子说:“真的吗?”

  老锣:后来去她家,她妈给我放她上电视晚会的VCD,我看了后跟她说:“对不起,好恶心。”

  龚琳娜:我妈拿出VCD向他炫耀嘛。他说得很直,我妈就受不了了,但我心里觉得他是对的。其实我们内心都有一种声音,他是把我内心的声音搓出来了。

  后来他邀请我去参加德国一个最大的世界音乐节,我的天窗一下就打开了。那些音乐家都特别快乐、自然,台下观众也很放松。我觉得民族音乐应该这样做,自由自在,千变万化。去年夏天我们带着大白嗓合唱团代表中国去演出,在城堡上最漂亮的舞台演了两个专场,这个梦圆了。

  我们有特别高雅的,在音乐厅演、观众不会太多,我们也喜欢写这样的歌:爽,观众也会很过瘾。但质量方面不能妥协,歌词虽然很白,但不是没有内容。我意识到幽默真的很重要,现在很多音乐不够好玩。幽默跟质量真的没冲突。——老锣

  让观众在这个节目别换台

  新京报:很多人认为音乐家与观众见面的地方应该是音乐厅、剧场,对你在电视这种大众媒介上成名颇感意外。你怎么看?

  龚琳娜:对我来说,艺术不是高高在上,端着架子。可以唱简单动人的民歌小调,也许也可以唱一个大歌剧,只是不同形式而已。但有一个方面一定要严肃,我们用真实的声音演出,有坚持的底线。

  老锣:我们真的纠结过,也讨论过,在这个娱乐环境受到欢迎,别人会不会误会我们就是娱乐明星?将来也不知道怎么办。

  新京报:你觉得你们是在被消费吗?

  老锣:还不是,至少我们一直能做喜欢的东西。我们也喜欢玩,如果娱乐得好,我们很愿意参与,娱乐环境有时也给我们一个机会,把有益的事情跟人讲:我们上《快乐大本营》,跟大家分析每次演出都带乐队的意义在哪里;我们跟大家分析《自由鸟》这个作品,观众很快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我们再也不怕娱乐了。

  当然,我也喜欢写严肃作品,我重要的路还是在这儿。

  新京报:对你们来说,《法海你不懂爱》和《爱上大笨蛋》这样的“口水歌”,和《走生命的路》《静夜思》那种作品,有没有本质的区别?

  老锣:雅和俗是两种不同的大方向,但好多表面上雅的东西质量很差,好多俗的质量很好。好比有些做起来很复杂的食物,没味道,这种雅就没有用,火锅却很香。对我来说,我喜欢吃那种特别复杂特别高雅的菜,也喜欢火锅和东北乱炖。音乐也一样,我们有特别高雅的,在音乐厅演、观众不会太多,我们也喜欢写这样的歌:爽,观众也会很过瘾。但质量方面不能妥协,歌词虽然很白,但不是没有内容。我意识到幽默真的很重要,现在很多音乐不够好玩。幽默跟质量真的没冲突。

  龚琳娜:我们特别珍惜大家都看江苏台、湖南台的机会,希望民乐会引发大家的关注。我想让观众在我这个节目别换台,节目就必须要吸引人。而且这是过节的气氛,我要做天时地利人和的作品,才能有好的效果。

  现在收入来源只有演出

  新京报:江苏卫视春晚那天,有条批评你的微博说:“您和您的外国老公创作出这一系列以‘审丑’为主题的歌曲到底是为了讨好谁?你就是这样把中国民歌推向世界的吗?为了祖国的孩子,请走人。”转发也很多,你们看到了吗?

  龚琳娜:可以理解吧,新的东西产生都会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忐忑》时就已经有了。我唱歌的那种自由、忘我和无所顾忌,可能让很多人不太习惯。我一直觉得好音乐不能让人听了不痛不痒,你一定要有感觉:可能是感动,也可能是愤怒。

  新京报:你们的团队现在有多少人?

  龚琳娜:音乐家团队就有十来个人,管理团队七八个人。今年还会建立大白嗓合唱团,现在有13个人,已经培养了他们将近两年。他们是来自贵州各地少数民族的学生,都在贵阳上学。

  新京报:养这么多人压力大吗?

  龚琳娜:压力会有,我们会算出成本多少,才知道演出费定多少。我们不会因为最近火就上涨,不火就下调。现在收入来源就只有演出,我们也没有单位,没有保障。

  新京报:你微博粉丝那么多,却还开放了私信功能?

  龚琳娜:我想了解大家的感觉,我也会不断进步。如果有人想说什么,或者骂什么,我可以看。前一段我跟伊能静通过私信联系,我很惊讶她那时微博也开着私信。也有很多艺术家通过私信跟我联系上。

  心里敞亮就不怕别人说什么,我心是干净的,对艺术也是虔诚的,我一直希望自己保存着对人的温情。

  神曲2013

  《法海你不懂爱》

  老锣:我想为蛇年写一首歌,想写一个好的蛇,就想到了白娘子。我想写有特色的角度,白蛇和许仙的爱情太简单了,我就想到了法海。我问了几个朋友,他们都对法海有看法,我就想写跟当代人有关系的。“法海你不懂爱”第一句是我想出来的,她(龚琳娜)就帮助我把歌词再调整。

  《金箍棒》

  龚琳娜:化妆的是我自己的团队,人家说我化成那样是丑化自己,可能是因为我自由自在唱歌的状态,脸上褶子多啊,我没顾忌这个。这不叫美和丑,这是真实的我。

  《爱上大笨蛋》

  龚琳娜:这是个特别诙谐的微音乐剧。因为是给江苏卫视的,第一首是江苏民歌《四季歌》,第二首《爱上大笨蛋》是老锣新写的,偏流行,第三首是古诗词的《如梦令》,三首都是爱情歌。讲的是男女吵架,男人自嘲是大笨蛋,两人就和好,女人唱一首《如梦令》,最后说一句“笨蛋”——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有时会亲昵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呢!”

  老锣说“长短”是不对(注:歌词里的“我爱上两个女孩,一个长一个短”引发争议),中国人不会这么说,但他自嘲是笨蛋,这就特别有趣,只有这样说老婆才会笑嘛。可能是时间问题,他们没有跟我们说(指初播时《如梦令》被剪掉。后在《郭德秀》里播出足本)。本来很希望在江苏卫视的平台上唱一个艺术歌曲,提升整体品位,他们当时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

  夫妻之间

  爱情关键词 神交

  龚琳娜:我们都不是一见钟情。

  老锣:刚认识都没往那个方向想。如果我们都很着急谈恋爱,马上也会好上。我们不需要慢慢谈恋爱,我没必要再追她,我们很自然就靠得越来越近。

  龚琳娜:我们从头到尾都讲中文,你说的东西我能懂,不用说得很多。我们有这种神交。

  生活关键词 隐居

  龚琳娜:我们2004年结婚,2005年去德国,那时的生活像在天上似的,真是世外桃源,与世无争,也不封闭,跟大自然交流比较多。

  老锣:我们一直都很幸福,钱不多,但可以活得很舒服。在德国那几年做了非常好的铺垫,现在感情这么好也和那几年有关。

  龚琳娜:对我来说,如果每年有一个月时间在森林里(休假),我就可以缓得过来,剩下的11个月就可以工作。我们希望有更多时间去隐居一下,做更大的作品。

  未来关键词 通畅

  龚琳娜:今年三四月份要发行一张以古诗词为主题的新专辑,已经录完了。今年还会做一个专场音乐会。

  老锣:我还有一个梦想,希望今年能为曾侯乙的编钟写一部作品。我还想跟中国好的民族乐团合作,演出以前的作品。

  龚琳娜:我们一直在尝试用音乐讲故事,我特别想演歌剧、音乐剧。现在精力、状态比较好,嗓子也比较好,希望在舞台上多留一些大的作品。最重要的是要随缘,看我们有怎样的机会,要不然会不顺畅,我们很在乎这个气要通畅。(记者 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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