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云南人,无法不以感性色彩去追随朱婧“羚羊挂角,有迹可求”的音乐旅程。每次听见朱婧的声音,无论身处什么样的心境一下子都能清凉起来。这个来自云南南部热带小镇的傣族女生,有着热带雨林特有的清新、明亮,就像故乡出产的闻名世界的普洱茶,她的声音也充满绿色环保的纯天然气韵,清凉解暑,天然止渴。
朱婧没有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自己的初心。从《香格里拉》到《以梦为马》,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摩登都市与物质生活,绚丽的异国风景,觥筹交错的笑靥,追捧与赞美并不能让她安心满足,新专辑《以梦为马》是一份“赏味期限”里的足迹拓片,一次狂欢后独处。她的哀感与超脱,都令人感动。
对多数人来说,朱婧是个幸运的精灵,十五岁就得到著名音乐人左小祖咒和朱芳琼的提携,为她写了曼妙婉转、诗意翩翩的《香格里拉》,仅凭一首歌打动了无数人。二十岁发行了个人专辑《天空的边际》(台湾版名为《朱婧june》)。然而,这不是生之全部,远方不可以止步于此。
游走在繁华与时尚纷杂乱眼的大都市,她身上仍有着边疆女孩的率真可爱,像一棵望天树一样亭亭玉立。她并安详一处,驻足自满,她创作,她远游,她和乐队合作,试图找到最根源性的自己。《以梦为马》是一个阶段性的总结,作为大家印象中熟悉的少女的朱婧,朝着“熟女”朱婧的进阶与蜕变。
专辑概念主打歌《小马》写意与写实迸发,既是励志、自省、审视、宣言,更是对职场青年、追梦青年、“不合群青年”的感召。朱婧从昆明到北京,到世界各地,心情日记就是音乐。《孩子》是纯真年代的写真,继续保持这份纯真的许诺,她用“长大、回家、变化”三个关键词守着初心。
从2004到2014年,十年,朱婧成长与出发,像一部从云南到北京的公路电影,主演、编剧、导演都是自己,爱与哀愁,都是路上的风景。这个漂亮女生,让人感动的还是始终如一的根源性。这种根源从表象看,是云南女生的大方、热情、率真的本色天性,从内在看是一种向未知世界、未知知己倾诉和追寻,不受周遭浸染、面相故地、双手合十的祈愿。
专辑中的《她》是去年EP中就听到的单曲,第一直觉是第三人称“她”,约等于第一人称“我”,朱婧换了一种叙事方式抒情言志。她就是我,我就是她。“她”是一种身份的转换或终结,是一种旁观者的回眸和挑衅。她像童话里的公主,不愿意以“我”去讲述故事,让“她”来娓娓道来,说服自己御风而行,告诉世界我来了,写来来的是这十年来她的变与不变。
同是一个少数民族,同是被少数民族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带大的边疆青年,听到《瑛达遖》不禁眼眶潮湿。也许当老人们逐一离世,我们离开那一条河流、那一片山脉,那一带山脉,那一片街市,才能真正意识,在童年他们灌输进我么的视觉、听觉、审美里的那份安然自若,追随天命,不畏苦难,不惧苦难病患的大智若愚。他们给子孙们的启示,就是那一份如面青山、如观河流的淡然自甘、豁然开朗的气质。
身处都市现代生活里的男欢女爱,浮华浅薄的人际关系,朱婧并不沉溺,不甘之如饴,或去随波逐流。她以音乐为触媒寻求自我独立,习惯于自我独处,《反亲爱的》《寂寞烟火》《唯一》也许是她对男女关系的思考,更是对人与人长久相处、平等共生、保持本我的可能性的画龙点睛。在摩登都市,她向往的是古典、自由的恒久爱情,质朴的互相守望。
对每个人而言,长大是烦恼,是欲望,对朱婧是自我净化、破茧而出的律动。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少数民族,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等到功成名就才发现,因为走得太远,版图与疆域太大,而忘记了初心,早已失去童年时的小马驹,突然想起那匹小马带给知己的希冀与快慰,竟然已经无法追回,不禁感叹嘘唏,希望用整个帝国的版图去追回这匹小马驹。
以梦为马,自由自在。来自边陲云南的傣族姑娘朱婧是清醒自珍的,在她刚刚踏上聚光灯与名利场的台阶时,就在心里养了一匹无拘无束的小马驹。她在《小马》展示内心的光谱,在《睡在你手中的星星》憧憬最理想的生活。窃以为,摩登女郎、创作才女、独立音乐偶像只是朱婧的表象和外壳。
在我耳朵里,朱婧始终是云南南部菩提树下乘凉的姑娘,眼神明亮,纸伞鲜丽,礼佛参拜,吟咏贝叶经里的信仰;在泼水节上戴着花朵、穿着筒裙,和那些从那个寨子里出来的姑娘一起找心中的草原,白衣翩翩的王子。想唱时,才放声去唱;想爱时,必然轰轰烈烈;想走时,必然一曲绝尘。她的早就心里养着一匹马,无论身处何处,沙漠与草原,都能昂然无惧地歌唱着穿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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