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的这首新歌《父亲写的散文诗》(时光版),因为在父亲节之前推出,无形中“赶上了”节日的档期,所以也在这几天被反复刷屏。当然,其中的原因除了这首歌曲,有着父亲这个主题之外,也和作品本身的优质水准有关。要不然,你就算是写一首歌词里全是父亲的歌,那也不管用啊!
虽然“时光版”是最近才上线,但《父亲写的散文诗》这首歌,更早亮相还是在今年1月2日的《诗歌之王》第四期。在那期的节目里,许飞为诗人董玉方的诗《父亲写的散文诗》谱上了曲并演绎,虽然没能在这期节目中晋级,但却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和时下那些屡屡在概念上出新出奇的作品相比,《父亲写的散文诗》的主题可以说是平凡又朴实。而创作这首歌词的董玉方,也并不是什么金牌填词人,整首作品更没有什么文字的雕琢和拼贴,甚至仅仅只是满足创作技巧本身的文字游戏。《父亲写的散文诗》就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个诗歌时代基因的再现,用文字将最平凡的感情,凝聚成一种超越平凡生活的诗意。
说起诗歌,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八十年代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无论是“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顾城),还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当时的诗歌,就像如今的歌词,朗朗上口又广为传播。
不过,斗转星移,随着诗歌的小圈子化和精英化,也使得后来的很多诗作,在所谓后现代、先锋派等等形式面前,越来越不接地气。不着边际的联想、语无伦次的臆语,也使得诗歌慢慢成了让人“高山仰止”的“稀世珍品”,无法被老百姓平凡的胃所接受。
此后的诗歌,倒是通过音乐这个载体、歌词这种形式,在另一个层面复活。尤其是很多民谣歌手,恨不得就算写不出一句通顺的旋律,也要弄出一段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诗句,要不然就感觉没法在民谣圈立足。当然,这在后来也形成一个怪圈,即音乐创作中的诗歌体写作模式。故乡、远方、梦想、流浪、姑娘、理想、迷惘、挫折……诸如此类词汇大量的出现,无疑也背离了诗歌那种充满想象力的创作意旨。
其实,诗歌的兴与衰,很多时候都和真实有关。就像董玉方的这首《父亲写的散文诗》,它本身就是诗人根据父亲日记中的片断采撷加工而成,可以说是典型的源自生活,又高于生活。诗人没那么神秘,诗人应该是文字的编织者,而非生活的创造者。根据生活中平凡又琐碎的点滴,加工出饱满又具有热情的文字,才是诗人该做的事情。
如同《父亲写的散文诗》中的段落那样,“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的踏板”这样的句子,很明显就是最最普通的生活口语,在另一个语境中,甚至没有任何诗意可言。但诗人就是这样优秀的文字组织者,能够通过不同画面的裁剪,不同节奏的营造,以及金句的提炼,从而让生活变成一首诗。就像这首《父亲写的散文诗》最后写的那样,“旧报纸,那上面的故事,就是一辈子”。没有一个生僻字,没有没任何的文字游戏,都是你看得懂的话,却又在字里行间,浮现出另一重空间。
而许飞根据《父亲写的散文诗》谱曲,并且加工出新版本的《父亲写的散文诗》(时光版),同样也是贴合诗歌本身的情境,以一种最朴素的方式,将这些文字以韵律的方式表现出来。口语化的旋律,以及在口语化旋律基础上的节奏小变化,也让这首歌曲平实却不呆板,就像生活中每一个平凡人平凡生活中,未必平凡的生命撞击、命运回响。
董玉方的父亲,和许飞的父亲自然有着不同的生命轨迹,但不同的父亲、不同的父子或父女之情,在冥冥中却总有相通之处。听许飞平实中带着棱角的演绎,并不是说她读懂了董玉方的父亲,更应该说是她呈现出了一种对父亲爱的通性,那种想说爱总觉得太晚,想回报总觉得不够的元素。而那个或伟岸或佝偻的身影,在全天下子女的眼里,都是不可或缺的影子。比如对于许飞来讲,就是那个不管她唱歌还是跑步,永远都在她背后默默支持和宠爱她的父亲。
《父亲写的散文诗》(时光版)里吉他与钢琴交织的简洁编曲,也把现代乐器中素与雅的两面,最好的呈现出来。而它们在音乐中,隐隐约约又无处不在,既是许飞歌声的嫁衣,又是这件嫁衣的花边,反而以这样一种朴实无华的方式,贴合了作品的主题和意境,让一首娓娓道来的好歌,因此变得娓娓动听。
随着《父亲写的散文诗》(时光版)的推出,一个歌手的许飞,终于也回到了大众的视线。与诗人董玉方的合作,算是一个全新创作组合的契机,由这个诗与歌的结合,展开全新的创作基础,也可以为未来新专辑,定下一个真正人文流行乐的调子。而事实上,许飞和董玉方在近三年的合作里,也确实已经有了不少私货,只不过受限于制作的投入,才使得专辑一直没有面市。
好听的流行歌很多,但真正能够在动听旋律背后,还能产生情感共鸣,甚至让不懂诗歌的人,真正能够品味那种超越生活的艺术作品,却确实不多。高大上的艺人有太多,已经没有什么稀奇。在一个高调的时代,有时候更值得聆听的,往往是如同“街角咖啡店”般小而美的音乐。许飞说自己下半年一定要“砸锅卖铁”把专辑制作出来,说起来有点伤感,但却忍不住让人更加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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