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听刘冬虹的音乐,我先找个舒服的姿势,给自己斟上一杯。
那是在1998年年末的一个下午,我在一个拥挤的酒吧里听到了刘冬虹(沙子乐队)的歌-《膏药》。从此,刘冬虹浸透了烟酒的嗓子是我在北京城里最愿意去等待的声音。快二十年
过去了,老刘的专辑也不过是两张而已,即将出现的第三张,一如既往的叨逼叨,一如既
往的不合时宜。
中国摇滚不同寻常的地方在于:这本不是一片膏腴的土地,时不时的却会出现极具才华的歌者。就像在荒芜的盐碱地上,开出了艳丽非常的郁金香,孤零零的就是一株。而这种欣赏,有时候像在是体会基因突变的物种。它的种子从那里来的?如何度过了它的幼稚期?
那个下午,我就是这种感受。沙子的音乐是如何在这个时代产生出来的?他的音乐根源于布鲁斯,这我们知道。布鲁斯也是我迷恋的,一个中国吉他手能把布鲁斯弹的这么轻松自信真是绝无仅有。更何况那歌词是那样的接着地气。他毫无疑问是摇滚的,但是光是摇滚不足以吸引住我。使我感叹的是才华。纯正的布鲁斯音乐里包裹的是正宗京版的桀骜不驯。如何把这两种气质捏合在一块的?我只能说,这是看似寻常的一株冬虫夏草。
新专辑,还是那个劲头。二十年了,老刘还是这样。有人喜欢求变。但如同经营一家老店,什么时候去,饭菜味道都是那样的,我会觉得当初和现在都没毛病。摇滚一点也不新潮,和压抑一样古老。如果靠的是荷尔蒙,可能呐喊会充斥着每个鼓点。可老刘的音乐里没有什么呐喊,有调侃,有戏谑,有讥讽、还有叙述,愤怒基本没有。他有态度,爱憎极其分明。他爱姑娘,但是不会为了姑娘做所有的事,比如结婚。他觉得有人过一辈子的方式很蠢,但也就是摆出来。什么事一摆出来,就遮掩不住了。没有遮掩的人生,对于一些人太残忍。老刘他就是这么个有主意的人,一开始就没和那些人一样。往后就越来看得越明白。这就是摇滚。
老刘更在意爱情和自由,这可是组忧郁的主题,那就伴随些酒和烟吧。就在这高高低低的心情中,半梦半醒,烟雾缭绕。起码我选择这样度过我自己的一生。
在听老刘的歌的时候,总是闪现出用自行车驮着姑娘在胡同穿行的画面,仿佛还穿着军绿的衣服。时代进步到现在,骑自行车是需要扫二维码的,前杠和后座也载不了姑娘了,就这么设计的。
老刘好像变的礼貌了,这种礼貌是像老炮的那种,嘴上挂着您您的,眼睛里傲慢。任你人多或是貌似强大,我依然是舒服的活着。老刘也越来越和老炮这种形象重叠起来了。
叫他老刘,音乐没有听出来老来。了解到从2014年开始,老刘在全国各地大量的现场演出,就是一人一琴而已。这是一种怎样的心境下,奔波着又孤寂着?据他自己说,源自于对自己以往音乐的不满意,无论是乐队还是录音。这就是了,他不仅仅是个有态度的老炮,他还是一个音乐家。不是摇滚的音乐家,是音乐家。他音乐的形式与内核早已经形成,都这么久了。他是在追寻什么呢?
又要追溯到久远的黑人布鲁斯音乐的传统,据说要掌握最纯粹的布鲁斯音乐,就要在密西西比河沿岸流浪,吃黑人的食物,住黑人的房子。否则,出来的音乐不纯可以听出来的。
那么,老刘一定是知道这些。
音乐的能量来源于何处,老刘给的答案是,来源于生活方式。想要在更强大的音乐,只有把生活和音乐融在一起。只有把大量的时间放在现场上,让这些生命的历程成就了他的音乐。
好吧,既然你是认真的,这是你自己的幸福,是我们的幸运。
刘冬虹与沙子乐队历经八年精心打磨的新专辑《玻璃盒子里的宝贝儿》已经正式发布,我会去11月26号北京江湖酒吧的新专辑发布会现场抢购实体CD收藏,也会去下载“顶真唱片店”的APP收藏电子版。
是的,那会是我们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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