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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宾-梅塔与薛苏里的“船歌”

来源:搜狐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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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排兵布阵,中外三个交响乐团铺满了哈尔滨音乐厅舞台:以色列爱乐乐团、深圳交响乐团、哈尔滨交响乐团, 三支庞大的队伍层次密集地“挤”在了一起,相互渗透,彼此传导,其特殊的排序,如三条江河汇聚到了一起,竟化作同一股强大的浪潮,在祖宾·梅塔神奇驾驭下,既有浩荡雄阔,又有轻舟万重。

  一年前,梅塔大师就是站在这个指挥台上。他喜欢哈尔滨这座有着悠久历史文化的音乐之城,喜欢哈尔滨音乐厅,他称赞这个音乐厅是最好的音乐厅。那一次他为哈尔滨音乐厅带来了以色列爱乐的十几位声部首席,希望激发有着“老哈响”文脉的哈尔滨交响乐团迸出更精彩的声音。而这一次,他以更大的魄力,将以色列爱乐全团拉来,并力邀美籍华裔小提琴大师薛苏里和深圳交响乐团加盟,雄心勃勃地组合成一支超级大军,“气势如虹”地揭开了大型交响的音乐盛宴,让昨晚的音乐会一票难求,座无虚席。

  无疑这是一次大制作,一场奇妙的联袂组合。 因梅塔飞机的晚点,原定两天的排练挤压为一天。抢救式的排练现场,难能可贵地目睹了指挥大师的从容淡定。或许是因为演出纳入“中俄文化音乐周”之中,并成为重头戏的缘故,排练曲目既有柴可夫思基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序曲》,也有薛苏里担纲独奏的资深作曲家薛澄潜老先生编创的小提琴独奏曲《乌苏里船歌》。暖场的莫扎特G小调《第四十号交响曲》显示了以色列爱乐纯正的音质,三团合奏的柏辽兹《幻想交响曲》则以巨大的磅礴交响,显示出不同文化撞击的独特优势。仅从演出的曲目上,已彰显着这次130多人的超级布阵的国际意义。

  浪漫时期的音乐家往往都具有音乐与文学的双重才华。而柏辽兹的《幻想交响曲》,在我看来就是一部构思奇诡的长篇小说,五个乐章,布满玄机。一个上天入地、迭宕曲折的爱情故事。也分不清哪些是他的现实行为,哪些是幻想情结。我也曾多次听过这首作品,但总是感觉有些“隔”,难以进入这个想象力诡异的音乐故事情境,至于从纯音乐的角度听来,也不是那么丰富悦耳。

  然而,音乐厅是个产生奇迹的地方。祖宾·梅塔让“三江”迸射的瑰丽音色,让柏辽兹的故事跨越时空,完全颠覆了我此前的感受。不仅美妙悦耳,而且深植内心。在前三个乐章中,还能隐约感觉到以色列的音色在层层包裹尽染着深交和哈交的乐手“墙”。因为第一小提琴在舞台最外边,皆为以色列乐手,为整个方阵镶出一个“金色边框”。管乐的首席更是个个迸射光芒。双簧管的Dudu Carmel 单簧管的艾利克斯:这位曾经的慕尼黑爱乐乐团单簧管首席,其美妙音色享誉欧洲。还有大管Daniel Mazaki,还有那个与柴可夫斯基胡须神态极其相似的圆号首席,都在照耀着我进入难以企及的柏辽兹世界。

  双簧管首席崔骁峥在他的偶象Dudu的薰染下,有了更精彩的发挥。在第三乐章,那段夏日的诗意的黄昏中,作曲家在田野里听到两个牧人一唱一答的吹奏牧歌。这牧歌是和谐的二重奏,由崔骁峥站到观众席的上方,与乐队中的以色列大师对吹,那是一种深情美妙的对话,英国管吹一句,双簧管回应一句。英国管代表牧童,崔骁峥的双簧管则代表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能够与自己此前不可企及的偶像对吹,这是他的梦想。因而他传递出的音色也让我们入梦。

  有意思的是指挥大师在第三个乐章刚一结束,马上让全体演奏人员起立,居然变阵似地让所有的以色列首席与中国乐手来了个大换位。郭帅成了整个乐队的首席,陈学青、金朕纮分别把守大提琴和中提琴要位,而周龙的二提琴首席深得祖宾·梅塔的赞赏,在谢幕时,主动伸出手来诚挚致谢。

  衣丞的单簧管在艾利克斯的影响下,有了更好的发挥。圆号小号长号大号,各种铜管金光灿烂,虽然不同肤色,但同样满面放光,浑然一体。那种集束式发声,沉雄宏阔,激越人心。还有打击乐器的诸位中国乐手,也在这次混合“演练”中有了通灵悟性。

  整场音乐会高潮迭起,对于音乐之城的哈尔滨观众而言,最感人的一幕还是在薛苏里“扛起”的那条大江上。小提琴独奏曲《乌苏里船歌》,是资深音乐家薛澄潜编创,由朱彬配器。这首美妙的乐曲经薛苏里的演奏,不仅让中国观众荡气回肠,而且也让祖宾·梅塔厚爱有加。他正是此前听了薛苏里的演奏光碟,盛邀薛苏里回到故乡参演的。此前,我多次领略过这条大江是如何从薛苏里的肩头弦下,魅力万种地流光溢采,而这一次听来,又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这是因为世界顶尖级大师祖宾·梅塔与薛苏里之间的交流碰撞,闪烁出的光采。

  站在指挥台上的祖宾·梅塔似乎将自己融入了这条江中,他与薛苏里有着深刻的默契,不仅是肢体的互动感应,更有着内心的浪花翻卷。虽然彼此是首次合作中国音乐,但我认为首先是薛苏里的深度揉弦柔软了祖宾·梅塔的十指和内心,从而,传递出的是更加美妙的和弦,更深厚的协奏,如江水荡漾,一咏三叹间山峦起伏,风光无限。

  总感觉薛苏里对这条江爱得深挚,他有太多的感情抒发不尽。像他这样既能和谐融洽地拉乐队,又能充分展现独奏才华的演奏家是罕见的。由于他在洛杉矶交响乐团的多年经验,由于他的全球视野,他与指挥大师相得益彰,他也将梅塔的要求,精准地传递给乐队,从而,他与梅塔一起带领乐队,将演奏化作一腔波光潋艳的生动讲述,让这条充满历史文化积淀的大江扬波咏唱。

  我注意到了,这位曾经沧海的老作曲家薛澄潜,悄然坐在第二排最右角的观众席上,旁边紧挨着他的是妻子张菊华,这位当年风光绰约、舞姿耀眼的南京军区歌舞团的当红演员。就在她如沐春风之时,却跟随丈夫风雪兼程地落脚到了人迹罕至的北大荒,真是命运无常。然而,当这对新婚不过两个月的夫妻面对凄厉的江风,感受命运如同草芥,被风卷入乌苏里江中时,惊采的是这对飘零叶片不仅没有沉沦江底,相反在风雨呼啸的江边,他们迎来了大儿子薛苏里的降生。名字与江水相映。我相信老作曲家一生中最欣慰的事情,莫过于是聆听儿子演奏自己的作品了,何况,这条江让他的生命有着无法承受的份量,如何经久流年。瞅着他安静的倾听,感知他的内心该有着怎样的波澜。

  不知梅塔大师是否能理解这位平实而具有坚韧意志品质的作曲家,但薛苏里的卓越才华,让每一次揉弦,每一个音符,每一个句子都饱满,都飘溢出江花神韵,云水襟怀。整个乐队激情豪迈,逐浪飞舟,而薛苏里的精湛弓法,便是激荡江面上的一朵最耀眼的浪花。

  难忘的是乐曲结束的那一个定格瞬间:薛苏里与祖宾·梅塔同时激情地扬起手臂,停在半空。还没等落下,全场雷动疯狂。所有人都在这种燃烧的情绪中激动着。人们以最热烈的掌声,一次次将指挥大师从台侧搬回来。虽然大师的步履有点缓慢,但是,他的情绪让周身飘洒着轻盈,如同乘上一艘游艇,在光斑闪烁的乌苏里江面,随风而去。

  感谢祖宾·梅塔带来的柏辽兹《幻想交响曲》的全新读本,更感谢指挥大师将这首中国音乐诗篇拓展开新的疆土。从而,我更加坚信这首经薛苏里与梅塔大师的深情联袂演译的《乌苏里船歌》,必将成为传世经典而走向世界。(文/刘元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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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董文 UK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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