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张蔷一样,能令我至今难以忘怀,她将是我一生的依恋和永远的追寻。我从不隐瞒我对张蔷的喜爱,我曾经用无数的激昂文字述说自己对张蔷的感情,时至今日,当我再一次聆听到张蔷的歌声时,内心仍然是百感交集,只是少了年少时的冲动,也许语言已经苍白,文字早已无力,无法诉说我此时的心情,但不变的依然是我当初那颗驿动的心。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走了二十多个春秋,记忆中儿时的玩伴也已经模糊不清,不知身在何方。今天的我努力想要寻回儿时的梦,可那条曾经叫做“麻花”的胡同,如今已被一座座高楼大厦所代替,只剩下那两棵还可以见证昨天的枣树,矗立在马路的旁边。那是我姥姥家的枣树,我还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它们是那么的高大和茂盛,可如今它们在这里却是如此的渺小。站在树下,我仔细的端详着树干,用手轻轻触摸,还在还在,张蔷的名字还在,虽然岁月的侵蚀,它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字迹清晰了……
我的童年是在姥姥家长大的,北海和景山是我和哥哥还有表姐弟四人最常去的地方,几乎每个星期我们都会去一次,在那时划船是件相当奢侈的事,可哥哥却总有神通,可以让我每次都划上船,吃上我最爱吃的雪糕。当有一天我真的要离开姥姥,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哭了……
处女座的人天性内向,虽然我已经上了学,可还是常常躲在窗户后面,看外面的世界。直到某天有一个同班的男生主动邀请我上他家玩,我才尝试着开放自己,是他家的录音机和那盘震撼人心的《害羞的女孩》让我永远永远的记住了张蔷的名子。从此我的生活整日是:张蔷和张蔷歌里的爱情。这时又是哥哥,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盘又一盘花花绿绿的张蔷磁带,我则学会了拷贝和录音,把一首首张蔷的歌变成了自己的歌。
我还记得那时的生活充满了新奇,而张蔷却像一颗定时炸弹,在我晚上入睡前爆炸,摇曳的秋千和白裙子、长长的卷发和圆形的耳环、飞扬的神采和无拘无束的笑脸,甚至那些磁带封面照片里的张蔷就有一种暗香?光滑而柔软的胳臂、白里透红的脸颊、长而略弯的睫毛、泉水一样的眼睛,那羞涩而纯净的眼睛啊……唉!我还记得每晚我是这样入睡的,在捕捉到张蔷每一个让我迷醉的瞬间之后,一天的思维终于可以放下,幸福的睡去。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满天星星的夜晚,还是在姥姥家的四合院里,哥哥问我:除了你的亲人,这个世界上你最喜欢的人是谁?“张蔷”我瞪大了眼睛认真的回答他,哥哥听完笑了,那天晚上,哥哥帮我把张蔷的名字用刀子刻在了枣树上,当时我还在想哥哥可真坏,枣树得多疼呀,可看着张蔷的“蔷”字心里总有说不出的美。
我的爱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一生何求?爱一次又怎样?得到又怎样?欢乐怎样?而忧伤又能怎样啊?中学时代的我似乎对感情这回事,已经朦朦胧胧了,我发现自己像当时大多数男孩子一样,竟然不可思议地爱上了张蔷。那时张蔷的打扮时尚,她的歌曲流行,人人都会唱。那时,班上的时髦女生都学张蔷,不论是声音还是打扮,每逢元旦新年之类的学校活动,女孩子们便可以堂而皇之借表演节目的名义,化上最浓烈的妆,穿上短裙,甚至戴上项链之类的饰物,于是一个个冒牌张蔷就这样登场了。这时如果说你不留心看或者听的话,还真的会被迷惑,因为她们无论从声音,还是外形都模仿得维妙维肖,一个刚唱完下去,接着又一个登了上台来,那阵式一点不亚于今天电视台里的《超级模仿秀》节目。
喜欢着张蔷,让我在那个还知道钱是什么东西的年代,有了攒钱的习惯,并对5这个数字十分敏感,因为那时一盘张蔷的磁带是五块五毛钱,很快地我拥有了第一盘张蔷的专辑《午夜街头》。因为常听张蔷的歌,让我对爱情又有了许多认识和想法,爱真的包含了许多:快乐、痛苦、幸福、悲伤……我们就这么被爱折磨着。
之后,张蔷再一次给我心灵上带来巨大震动的是《潇洒地走》这张专辑,我又一次哭了。曾有那么一天哥哥回到家对我说:你知道吗?张蔷出国了,再也不唱歌了。我以为哥哥在开玩笑,看到他手中的张蔷新磁带,我高兴的欢呼起来,可当听到那段最让人感伤的告白:“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好!我是张蔷,近两年来承蒙各位厚爱,已经录制了十五集盒带,今天当我走进录音棚的时候,心中笼罩着淡淡的哀伤,因为这是我为朋友留下的最后一集盒带,当你们听到我的歌声时,我已经到了遥远的澳大利亚,开始了留学的新生活,古人说:相见时难别亦难。我依恋我的母亲,我眷恋我的祖国,愿生活到处飘洒着阳光,愿世界充满了爱。再见了亲人们,谢谢了朋友们。”之后,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了一晚上,张蔷呀张蔷难道你就这样的走了……在张蔷留学澳洲的那些日子里,我的生活变得单调,没有了张蔷,没有了希望,也没有了期盼,失魂落魄的我度过了一段人生中最为难熬的日子,我相信很多人对张蔷的记忆也许都停留在了一九八七年的这个时刻。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我一天天的长大,没有了张蔷任何的消息,陪伴我的只有张蔷的十七盘专辑磁带。有时我会想张蔷想到心烦意乱,口干舌燥,眼冒金星,乱七八糟。我开始怀疑,张蔷的形象是我从梦里剪下来然后粘到现实生活中的幻像,我把这一切压缩到极限,深深地埋在心底。可任何一次不经意的暗示,都能把它弹开来,充塞于我的胸中,涨得我无依无靠的难受。于是我学会了写信,写给任何人,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张蔷,可张蔷依然只在我的梦里出现。
面对你苦苦寻找后不期而至的相遇,你是怎么样的感觉呢?我那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十年的光阴过去了,我终于见到了张蔷,那时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
当我第一次播通张蔷家的电话,她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小亮,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给我写信的时候,你才十七岁呀?”是啊,怎么会不记得呢?花季少年的十七岁,怎么能不感动呢?因为张蔷记得我。张蔷,不管你是否记得,那久违了的歌声已经代表了你的心我的心,虽然你的复出环境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但不变的仍是被你歌声感动过的一代人和那青春岁月留下的一道道美丽痕迹。我相信生命之中总有未曾发生的奇迹,一如再冷的冬天,依然有张蔷为我们带来的冬天的咖啡,此时此刻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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