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琳娜与丈夫 |
新快报1月6日讯 红遍华人圈的“神曲”《忐忑》是一首以笙、笛、提琴、扬琴等乐器伴奏,应用戏曲锣鼓作为唱词,融合老旦、须生、黑头、花旦等唱腔的歌曲。有意思的是,这样一首中国元素十足的歌曲却并非出自咱们中国人自己之手。它的始作俑者是龚琳娜的德国丈夫——老锣。在接受新快报记者采访时,龚琳娜将老锣比作“音乐上的白求恩”,详细讲述了两人从相识、相爱到共同追求音乐理想,以及创作出“神曲”《忐忑》的过程。其中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老锣这位《忐忑》的创作者仅仅只唱过一次自己的这首作品,演唱的初衷居然还是模仿杜汶泽……
【相识】“老公被我的音色给震住了”
新快报:关于爱情,现在的这个结局(指找了一个德国老公)是否和你最初的期待有所出入呢?
龚琳娜:没有出入呀,哈哈,因为比我所期待的还要好!我以前的期待就是我的另一半要能和我一起做梦,而且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秘密,现在这些愿望都实现了!他不单在艺术的领域给了我莫大的指引,在生活上也非常有情趣,我非常满意。
新快报:在这段婚姻之前有没有受过爱情的伤害?
龚琳娜:我是一个非常积极的人,我会享受在感情经历中的那种揪心的痛和幸福感,之前的感情放手的时候当然会痛苦,但因为我喜欢的人都和我一样,也是很积极的人,所以分手的时候都没有伤害。
新快报:你和老锣的相识是源于音乐,2002年春天,老锣来中国是怎么与你遇上的?这中间有个什么样的经过?
龚琳娜:那天是老锣和他的乐队在北京的一个剧场做演出,他在台上弹奏一把巴伐利亚琴,我正好和一个女伴一起去看,我那个女伴是弹古筝的,她觉得巴伐利亚琴的弹奏方式与古筝很像,所以演出结束后就拉着我一起去后台看那把琴,就和老锣认识了,那个时候老锣也准备寻找中国的艺术家与他们三个德国人组成一个“五行乐队”,知道我们也是玩音乐的就要了我们的电话。
过了几天之后,他就打电话给我们,邀请我们一起玩音乐,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我无论是能力还是音色都很棒,而且变化很多,所以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后来他去我家做客,我妈就很自豪地拿出我以前很多在电视上的录像给他看,结果当时他看着看着就熬不住了,对我说:“那都不是你,你最好的声音在于真实,而不是像那种形式一样,是靠做出来的,这是不对的。”他还说要注意艺术里的灵魂,而不要被外形的东西所带走。当时我妈就不高兴了,但我却很震惊,那些话我觉得完全改变了我的艺术和生命,突然发现原来他是一个这么敏锐的艺术家。新快报:当时是不是对他有些崇拜了?后来是你追他的还是他追你的?
龚琳娜:不崇拜,因为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他是那么好的音乐家,他也从来不吹牛的,平时特别害羞。后来他回国之后突然有一次邀请我去德国参加他们那里的一个盛大的国际音乐节,我过去之后才发现,哇!原来老锣的朋友都特别有水平!原来他就是整个音乐节的主席!原来他生活那么有品位!原来他做饭那么好吃!!原来他的父母那么可爱!!!
新快报:他的父母怎么个可爱法?
龚琳娜:那次老锣带我去他家吃饭,他妈妈听说我是中国来的音乐家,所以特意问老锣我喜欢什么颜色,老锣说红色,结果当天我到他家的时候,发现他妈妈穿着一身通红的衣裳站在门口热情地迎接我,太可爱了!总之后来就是水到渠成的就好上了,他也没向我求过婚,只是当两人都觉得我们想要孩子的时候,我们就很自然地结婚了。
【结婚】“婚礼成了中西艺术交流会”
新快报:还能回忆起婚礼时的情景吗?
龚琳娜:当然,婚礼是在我们贵州的一个山里举行的,当天来了30多个欧洲人。我当时就有和我家里人说,婚礼他们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交给我和我的朋友们来办。当时家里面的小孩帮我编了很多条手链,有白、红、绿、蓝四种颜色,我们想营造一种混合的气氛,希望外国人和中国人能坐在一起,所以吃饭的时候每张桌子都有一个颜色,他们手链是什么颜色的就去哪一桌吃饭。菜也是混合的,就是贵州菜和德国烤肉混搭。
因为当天来的大多是艺术家,所以我们还承包了一些场地,做了画展、石雕等艺术展,而且那座山本来就是艺术家喜欢汇集的地方,所以那里有森林有他们堆起来的城堡,很有意思。我们的本意就是将这场婚礼做成一个中国和德国艺术家交流的机会。
新快报:婚礼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呢?
龚琳娜:那天我和老锣甚至都没有买戒指,我们就互相唱了一首歌送给对方。最可爱的仍然是他的父母,他们穿着传统的巴伐利亚服装在婚礼现场演唱了一首巴伐利亚民歌,第一遍的时候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第二遍才听清楚他们唱的德国民歌填的是中文的词,原来他们为了这次在中国的表演,特意打电话向中国的朋友学了几句话填在这首歌的里面,我仔细一听原来唱的是“1234567,永远相爱不分离,大家幸福在一起,恭喜恭喜发大财”哈哈!太可爱、太让我感动了。
新快报:都说德国人很固执、很传统、很不懂浪漫,老锣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龚琳娜:老锣很浪漫啊!其实不是要天天送玫瑰花这些东西才是浪漫,老锣的浪漫在于他生活里面那种情趣,比如我生孩子的时候,他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做深呼吸,孩子出生之后他很自豪很兴奋地朝我大叫,“你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最好的老婆!!!”然后,他又很严肃地和我说,为什么生孩子这么痛苦的事情只有女人可以,为什么哺乳的工作男人也无法承担,他觉得这些都很不公平。所以我们家后来就分工了,喂奶、穿衣服之类的活都是我来做,孩子拉粑粑这些事情都由他来管。
新快报:你们的孩子现在多大了?孩子有中文名字吗?中文名字跟谁姓?
龚琳娜:有两个孩子了,都是男孩,一个3岁一个5岁。有中文名字啊,其实就是他们德国名字的中文读音,一个叫海酷、一个叫雅酷,你觉得酷不酷?哈哈!我没想过要给他们取一个跟我姓的中文名,因为我们夫妻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的混合,所以他们也就不需要分开。
【神曲】“我们是可以靠艺术吃饭的”
新快报:《忐忑》这首中国味十足的歌居然是老锣写的,这首歌难度太大了,很多明星和网友都挑战不来,不知道他自己唱这首歌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龚琳娜:哈哈,他之前从来没有唱过,他只是用音标把每个音节给标出来。但是后来他还是唱过一次,是模仿杜汶泽唱的,一边对上眼珠子还一边把嘴巴歪起来了,可把我乐坏了。
新快报:中国的民族音乐要靠一个外国人的神来之笔才能与国际化接轨,你觉得是不是一种悲哀呢?
龚琳娜:我觉得无所谓,只要是好的,管他是哪里人?我身边有朋友都说老锣就是音乐领域的白求恩,他精通中国民族音乐的音色旋律和韵味,加上他本人在西方音乐上的一些经验和积累自然就能够创作出能令西方接受的中国民族风的音乐。
新快报:其实也就是说中国的民族音乐人要做出这样的音乐,是需要走出去,对吗?
龚琳娜:是的,因为中国的民族音乐其实大部分都是近亲繁殖,最早是没有集体教育的,只能统称为南派和北派,你要想学就得专门去拜师。直到上个世纪70年代的时候,才效仿西方有了专门的音乐学院,在那之前,都是老师教了学生,学生又变成老师教给他的学生,这个过程是比较封闭的,几乎不会有对外的交流。
新快报:你和你丈夫等人组成的“五行乐队”怎么样了?以你现在的知名度,完全可以单飞了。
龚琳娜:这个乐队没有解散,是暂时搁置下来了。我们最大的问题在于乐队是三个中国人和三个德国人组成的,平时都不在一起。我们的初衷是玩偏向流行一点的音乐,但后来发现我们古典音乐的根基远远大于我们的流行乐感觉,所以乐队就暂时停下来了。现在我其实也在做严肃的音乐,但我就是想把严肃的音乐做得不严肃,我要证明严肃音乐也是可以嗨起来的,也是很好玩的,因为音乐是自由的。新快报:据说杜汶泽的公司还专门打电话来道歉了?
龚琳娜:是的,是打电话给了老锣,因为杜汶泽那段恶搞不是自己玩玩而已的,是在一部电影里这么玩的,所以他们公司担心引起我们的不快。老锣当时说,其实你们这样处理是对我们的一种尊重,为什么不呢?哈哈,他们是唱不好所以才恶搞的嘛,这个没关系。
新快报:那天湖南卫视的跨年晚会,你的装束很有意思,为什么把头饰放肩膀上呢?还一边放了一个?只是为了特别吗?
龚琳娜:那套衣服是我找一个设计师朋友借的,他叫阿宽,他之前就一直替林兆华和濮存昕的话剧定制戏服,我看过话剧之后就有专门去认识他。因为湖南卫视的舞台上大部分是通俗歌手,所以我觉得我绝不能穿得太土,所以就打电话问他借,他说我这正好有一套苗族模特穿的衣服,你过来试试吧。我过去一看,还真的很合身,就是裙子长度和袖口的大小有点小问题。结果阿宽二话没说,“喀喀喀”几剪刀下去,就把长出来的裙角给剪了,袖口也很快改好了给我。当时我穿在身上特别满意,心里就说“这次我一定要唱一个贵族版的《忐忑》给大家听!”我现在打算今年的音乐会和歌剧都请他来给我制作演出的服装,他太厉害了!
新快报:你从小参加过很多的唱歌比赛,拿奖无数,如果是放在今天,你会参加“超女”这样的比赛吗?
龚琳娜:很难说。因为我小时候还没有流行歌曲,与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的,“超女”主要是选择流行音乐的舞台吧,而我的音乐是民族音乐,我也只想做民族音乐。
新快报:也就是说,你不会和天娱这样的公司签约?你愿意做李宇春们的师妹吗?
龚琳娜:不会,因为他们公司是做流行音乐的嘛。我还是希望能够寻找到和我志同道合的、有想法的、同时也具备一定实力的团队合作。因为我始终觉得,在这个年代,我们是可以靠艺术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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