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yond光辉岁月30年,对于一支有着30年历史的殿堂级乐队来说,往事可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在这里,我们只能从一些标志性的时间点和事件中,去重温Beyond一路走来的苦与乐。也许,Beyond之所以能写出这么多好作品、能在乐坛屹立30年,正是来自于当年他们在放工后“夹Band”(组乐队)的那份快乐和执着。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地下摇滚时期:
1983-1986
为梦想乐此不疲地贴钱
“心中一股冲劲勇闯,抛开那现实没有顾虑,仿佛身边拥有一切,看似与别人筑起隔膜”——《再见理想》
上世纪80年代初,黄家驹与叶世荣经人介绍相识,发觉音乐取向一致,于是合组乐队。不久,他们参加吉他比赛,主音吉他手邓炜谦把乐队命名为Beyond,意为“超越”,成员还有黄家驹、叶世荣和邬林。当时乐手们同时和好几个乐队一起玩,如家驹、家强和前太极的邓建明[微博]也组成了一个NASA乐队,创作的歌曲如《大厦》等,以英文歌曲为主,曲风走向都是Artrock(艺术摇滚)。
1983年,第一代低音吉他手李荣潮离队,黄家驹的弟弟黄家强加入填补位置。当时,香港的一家唱片公司集合了一些地下乐团灌录了一张名为《香港》的唱片,其中包括Beyond的两首英文原创歌曲。1985年,吉他手陈时安出国,正在大专读美术的阿Paul替补加入。之后Beyond自己出钱出力开了一场“永远等待”演唱会,虽然是场赔钱的演出,不过他们的才华开始得到业内赏识。
1986年,Beyond将自己创作的歌曲做成一张名为《再见理想》的唱片,从包装设计,到录制配唱,完全一手包办,获得了经理人陈健添的垂青并签约。
五人奋斗时期:
1986-1988
寻找商业与摇滚的平衡
“冷雨夜我不想归家,怕望你背影,只苦笑望雨点,须知要说清楚,可惜我没胆试”——《冷雨夜》
1987年,Beyond出了一张《永远等待》EP,收录了8首歌曲。此时“乐队风”席卷香港乐坛,达明一派、太极、风云、Beyond、小岛等20余支乐队同时活跃在流行乐坛。同年,Beyond发行了首张大碟《亚拉伯跳舞女郎》,开始尝试寻找介于商业和摇滚间的平衡点。1988年,Beyond发行了第二张大碟《现代舞台》,推出《冷雨夜》、《天真的创伤》等Beyond式慢板情歌,同时也有曲风独树一帜的作品,如讽刺社会的《现代舞台》。不过两张专辑的销售都不理想,经纪人摊牌:如果专辑再不好卖,他们就没有发片的机会了。
同年,Beyond还发行了一张《旧日的足迹》精选,在大专会堂举办了一场音乐会。在音乐会上,刘志远宣布退出Beyond,当时宣布退出的原因是要去外地读书,但他最后没有入学,而是与梁翘柏[微博]另组乐队“浮世绘”。直至2008年,他才坦承当年离队的真正原因,是与低音吉他手黄家强争吵,一时意气下决定离队。
其后,Beyond签约成立不久的新艺宝唱片公司,歌曲更加商业化,成员们把头发剪短,一洗反叛青年的形象。接着推出的专辑《秘密警察》销量理想,其中《喜欢你》、《大地》均成为流行歌曲,乐队也开始取得一些乐坛奖项。但是这些并非Beyond最喜欢的音乐种类,加上部分乐迷批评他们失去原有的风格,被骂为“摇滚叛徒”。
香港大红时期:
1988-1991
红馆连续开五场演唱会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光辉岁月》
面对指责,黄家驹表示,在商业化的香港市场必须先要打响乐队的知名度,当更多人去听Beyond的歌后,就会玩回自己喜欢的音乐。于是,乐队成员陆续接拍电视剧及电影,塑造出青春健康的形象,吸引更多年轻粉丝。
真正将Beyond推上高峰的,是1989年以歌颂母亲为题的作品《真的爱你》,收录该歌曲的专辑《Beyond IV》获得双白金(十万张)成绩。1989年,Beyond前往北京举办演唱会,内地摇滚乐教父崔健也到场助阵,黄家驹更现场献唱崔健成名曲《一无所有》向其致敬。
返港后,Beyond参加了电影《黑色迷墙》的配乐工作,并演唱主题曲。香港导演杜琪峰也邀请他们参加《福星高照》的演出及配音。1990年,Beyond推出了首张国语大碟《大地》。同年,他们又推出大碟《命运派对》,除了有讽刺演艺圈现象的《俾面派对》,还收录了不少关怀第三世界的歌曲,如《光辉岁月》就是家驹向南非第一位黑人总统曼德拉致敬所写。
1991年9月,Beyond首次踏足香港歌手演唱会圣地——红馆,举办一连五场的“生命接触演唱会”,轰动一时。
日本发展时期:
1991-1993
一次意外夺去乐队灵魂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海阔天空》
1992年初,Beyond转投华纳唱片,并签约日本Amuse经纪公司开拓日本市场,一度长居日本。在日期间他们学到不少录音及演奏的技巧,于是一张与以往Beyond音乐不同的大碟《继续革命》出现了,成员的形象也从亲切转变为冷酷。其中的《长城》更邀请到日本音乐大师喜多郎制作片头音乐。
1993年,Beyond回到香港,带回《乐与怒》这张大碟,其中收录的《海阔天空》成为本地年度最佳原创歌曲。在香港和马来西亚各举办了一场大型户外不插电的演出之后,他们还打算在年底举办一场纪念成团十周年的大型演唱会。
1993年6月24日凌晨,乐队在日本东京富士电视台录影游戏节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由于台上湿滑,有人滑倒并撞向背景板,导致背景板后的支架脱落,节目主持人内村光良[微博]及黄家驹从2.7米高的舞台坠落地上,黄家驹不幸头先坠地,陷入了昏迷状态,留医六天后于6月30日逝世,终年31岁。
这次意外重创乐队,四个月之后其他三名成员才重整旗鼓。不过当时黄贯中[微博]就说:“家驹绝对是乐队的灵魂人物,现在我们就像三个没有灵魂的人,再也不是昔日的Beyond。”
三人支撑时期:
1993-2003
在摇滚路上走得更纯粹
“我没人迷,只想给各位,一些心里感觉,不改编复制,懒扮纯情,要说实情形,不懂演马骝戏,不包装堆砌,咒骂!结他”——《醒你》
1994年,三人阵容的Beyond结束了与华纳的合作,与滚石签约,并重回日本,改走另类乐团的路线。新推出的《二楼后座》试图延续之前的曲风,其中《醒你》这首批评香港民众盲目崇拜偶像的歌曲颇受争议。这一年,Beyond不再续约Amuse,还和前经纪人陈健添打了场官司。
之后,Beyond相继推出了粤语专辑《Sound》和国语专辑《爱与生活》,音乐的大众性和流行性逐渐弱化,试验性色彩却日趋凸显。其后数年,Beyond推出三张粤语专辑《请将手放开》、《惊喜》、《不见不散》及国语专辑《这里那里》,作品比四人时期更大胆,更创新。有乐迷和乐评人指出,这个时期的Beyond在摇滚路上其实走得更纯粹。
这之后,三人各有不同的发展。吉他手黄贯中与几位好友另组了乐队“汗”,推出多张专辑和EP,也是三人中唯一在红馆举行个唱的歌手。黄家强也推出了三张个人专辑和一张现场录音专辑,并成立了个人音乐品牌Picasso Horses,还转向幕后制作和经理人的工作。鼓手叶世荣也在2001年和2003年推出了个人EP,2005年才推出首张个人专辑,他将工作重心放在内地,还会客串电视剧及电影。
半复合时期:
2003年至今
成员矛盾不断复合无望
“看过去现已没法改变的,一双手怎去作修补,无对与错但有因与果,冲不开心里那心魔,若这生得失不稀罕,只想不再躲,空嘘侵占我”——《长空》
2003年,Beyond为庆祝乐队成立20周年,再次聚首举行五场“Beyond超越Beyond演唱会”,并在同年六月加开三场。此后,乐队还举办了首次世界巡回演唱会,并参加了不少音乐会的演出。
2004年乐队凭电影《无间道2》主题曲《长空》,获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原创歌曲”奖,一洗多年的颓气。不过这首歌亦成为Beyond解散前最后一首原创音乐,同年11月,三人宣布因音乐理念不同,决定翌年举办巡回演唱会后正式解散。然而当时有传媒却指出,乐队解散的真正原因是黄家强和黄贯中关系恶劣。直到2008年,三人于“别了家驹十五载—海阔天空音乐会”上再度同台演出,黄家强与黄贯中在台上拥抱,冰释前嫌。
然而,成员之间的裂痕似乎难以弥合。2009年,黄家强与黄贯中在红馆再度开唱,叶世荣因档期不合而没有加入。今年前不久,黄家强发表一封悼念家驹的长微博,再度引发与黄贯中及前经纪人Leslie之间的骂战。虽然今年是Beyond成团30周年及家驹去世20周年,三子却丝毫没有重组Beyond的计划,而是分别以个体演出表示纪念。
好友忆当年
邓建明(Beyond年轻时的死党、太极乐队吉他手):
“下班后夹Band是最快乐的时光”
邓建明上世纪80年代就与黄家驹、黄家强、叶世荣等人结下深厚友谊,在Beyond成型之前,他曾与家驹、家强组过NASA乐队,还与他们两人外加太极的贝斯手Gary组过Laser乐队。
邓建明回忆,当时“夹Band”只是兴趣,乐手都有着一份正式工作糊口——邓建明在银行上班,黄家驹则跟弟弟家强、叶世荣做过保险经纪,虽然工作很累,但一想到放工之后可以“夹Band”就很开心。“那时一个月工资也才四千块(港元)左右,租不起独立Band房,就在琴行租时钟房,一个钟头要300块,大家就一起凑钱。”
邓建明记得当时练Band的曲目几乎全是英文歌,能上台表演的机会很少,更别说去酒吧唱歌赚钱,最多就是在社区中心或者私人的Band Show上登台亮一下相,大家都是靠辛苦工作赚来的钱补贴玩乐队这个奢侈的爱好。
刘卓辉(为Beyond创作了《情人》、《大地》等经典作品的词作者):
“当年到北京开唱如同走穴歌手”
1983年,Beyond参加吉他比赛,任职于一家音乐杂志的刘卓辉采访了这班年轻的乐手。几年后,刘卓辉在一个作词比赛上拿了冠军,时任Beyond经纪人的陈建添找他为Beyond写歌词。双方合作的第一首歌便是反思社会的《现代舞台》。
Beyond1988年在北京工体的演唱会刘卓辉也去了,当时北上路程的艰辛,他至今历历在目,“当时我们一行8人带着几大箱的行李和乐器,从香港坐火车到广州,再坐飞机到天津,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辗转到北京。到了之后,主办方把我们丢在饭店里不管,我们自己出去吃烤鸭,被要求付外汇,我们坚持要付人民币,结果多付了30%的钱;为了不被出租车宰,还去挤地铁……我们很像当年内地的走穴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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