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七彩的灯,没有醉人的酒,
我们在月光下,跳一曲,跳一曲---
迪斯高,迪斯高,迪斯高——
嗷!
……
当年我们听张蔷血厉的声音,可着劲地喊叫时,都会咧开嘴笑:这女的真够劲,竟然有这么唱歌的!
直到今天,张蔷独一无二的声音和演唱方式仍然是空前绝后的。
那时我小,购买力跟不上张蔷新歌的发行速度,就用索尼带去别人家翻录。多年后才知道,那些歌曲都是从港台磁带上扒来的。由于版权意识的缺失,中国新生的流行乐坛是在模仿抄袭中诞生成长的。但张蔷显然是在翻唱,因为她超越了原唱,而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在技巧的处理和音色的利用上有自己独到的发挥。
那时候张蔷,烫着爆炸式的头发,于是全国的时髦青年也都来爆炸式,顶着鸟窝似的一团乱发;她穿蝙蝠衫,全国的姑娘也都大红大绿地穿蝙蝠衫;她穿脚踏式健美裤,全国的女人也都穿得跟卧室出来似的;她画黑眼圈大红嘴,整个大陆的时髦女人就都浓墨重彩地把眼睛画成熊猫样。隔着10几年回头看,那时的潮流女郎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的怪物形象。
她赶“出国热”的潮流,在演唱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毅然出国,去澳大利亚学英语,原因简单得只有一句,“有本事的人都出国”。然后匆匆嫁人定居香港,做了人家妻子时还不到20岁。小小的年纪突然从歌坛消失了,从此就再也没能红起来。
好好爱我,好好珍惜,这份情感,得之不易。
好好爱我,不要犹豫,幸福人生藏在爱情里。
她的那些歌曲似乎都成不了经典,一是因为那些歌曲都非原唱,翻唱是唱不出成就的;二是她选的歌都没什么难度可言,容易流行,却不显水平;三是始终没有自己的代表作和划时代意义的精品。因为市场好,她几天就能录出一盘带,这样的作品只能叫产品,毫无工艺可言。
张蔷有星运却无星缘,有星缘却无星份,因为她生不逢时,或生逢其时,却生不逢地。那么良好的演唱天赋,在80年代刚有流行歌曲的新中国,只能为后来者做奠基做铺垫,因为她没有师承,只能“瞎”唱。在张蔷最辉煌的时候,中共主流意识形态还视她的歌为精神污染,她没有登台的机会,我们从没在电视里看过她的演唱。因为大家都是听录来的磁带,对她的长相都很模糊。尽管她的歌声传遍长城内外,唱红大江南北,但她没找到大红大紫的明星感觉。仍和男友背着书包就在西四那脏兮兮的延吉冷面馆里吃饭,没人认得出她来。
OHOUYEYE
爱你在心口难开
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爱你在心口难开
日夜把你来等待
你可知道我在爱你
怎么对我不理睬
往事悠悠,北京女人张蔷,再度由海外回来想重返歌坛时。80年代出生的小孩早没兴趣知道这位阿姨是谁了,就象我们30 多岁的男人没兴趣听什么周杰伦一样。在许多场合,人们发现张蔷面对如蚁的娱记表现得甚为惊诧和慌乱,她离开这个名利场已经太久太久了。她的不太精明的长相和很邻家的气质,当然不能和她当年的歌坛地位相匹配。她只是一径地笑着,很随和很亲切,不象其他女星面对媒体时绷得那么紧。然而就因为这种心无沟壑的率真,让我这知道她的老听众忽生难过之情。岁月蹉跎,她不遗憾吗?
这么多年过去,她几乎给人忘了。相夫教子赋闲在家也许是生活的本真,平实而从容。因为成功来得太早,所以就不太珍惜?如果一直活跃在大陆的舞台上,会不会也象那些所谓的“常青树”一样让人厌烦?许多问题没有假设,有了假设也没法比出哪一个更好。张蔷露面的机会不多,但她深藏在老听众的心里,想忘也忘不掉。也许某一天某一刻某一个念头冒出来,让人想起她,想起她的歌声,想起那个百废具兴蓬蓬勃勃的年代。
写这些字的时候,我很想有一张碟,收进张蔷所有的 老歌。让我从新忆起某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张蔷的歌声破空传来,在车水马龙的街上,连灰尘都在扑扑地震颤。
听到那电话铃声
心儿跳个不停
一半是兴奋,一半是矛盾
恐怕不是你声音
按捺跳动的心情,慢慢把电话听
那是你的声音,那是你的笑声
你可知道我有多高兴
这就是张蔷,青涩年代里唯一的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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