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今天的刀郎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是一个客观事实是:刀郎还是属于各级城市商演中最受欢迎的一线歌手。
个人简介 刀郎
原名罗林,毕业于四川音乐学院作曲系。2002年起,推出《大漠情歌》、《丝路乐魂》等专辑。
2004年的两张专辑《2002年的第一场雪》和《喀什葛尔胡杨》先后发行,让刀郎不但成为城乡中众多底层听众的新宠,也令其成为乐评人最热衷阐释的一个现象。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在网络上、电影里成了可以任意翻版的句式,歌曲的演唱者刀郎自己当然不会预想,也没办法控制这种局面。他的歌曲在2004年以火爆的姿态,以中小城市包围大城市的路线,最终抵达到全国人民和苛刻乐评人的耳边,不管你是否喜欢,这首歌以及很多刀郎歌曲依然能够在城市各个角落的小饭店、发廊、山寨机彩铃等等情况下听到。尽管,刀郎是神秘的,以至于现在很难在媒体上见到这个名字。但是,他的商演不断,他自己也说:“很骄傲这些作为社会群体大多数人的行业里工作的兄弟们喜欢听我的歌。”
2004年突然的轰动
“坦白而言,自己也没有预料到有如此大的成功”
刀郎之前的真实姓名是罗林,毕业于四川音乐学院作曲系,在2004年具有转折性意义的一年之前,他和全国大多数底层歌手一样,为生活所迫,四处跑摊,组过乐队,在歌厅里驻场,每晚最低收入不过20元,曾经在成都、重庆、西藏、西安、海南等地兜兜转转。如果不是在海南遇到一个叫小朱的新疆姑娘,他或许也就沉寂在这种生活中,但是当他随着后来成为他第二任妻子的小朱来到新疆后,事业在冥冥中有转机的可能性,而同时他也被社会潮流推到一个引发巨大争议的位子上,于是2004年的火热甚至可以锁定到具体日期,1月6日,《2002年的第一场雪》面市。
南都周刊:2004年可以称之为刀郎年,年初的一张制作还显粗糙的专辑《2002年的第一雪》却能够红遍全国,现在看来,这种突然的轰动是巧合?还是预先酝酿好的策划案?
刀郎:我个人一直不觉得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轰动,在这之前我用了近10年的时间去尝试各种可能性,制作了差不多七八张音乐及歌曲专辑,才有了良好的成功铺垫。尤其是在2003年发行的《西域情歌》已经为我在新疆的事业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更为这张唱片走向国内赢得了良好的机遇。所以,这张专辑可以看做是一次成功的策划,我对它和背后团队都很有信心,但是并未预料到可以有那么大的成功。
南都周刊:在全国范围内受到欢迎,有没有其他原因,某些社会现象做铺垫,比如越来越多的打工仔、农民工,社会阶层差距扩大?
刀郎:在之前我们制作的一些唱片时,我发现唱片市场是需要细分的,听众群的需求才是整个唱片市场的命脉。原来各大唱片公司大多一味地以自己的标准来引导市场,然后去引导整个市场如今要听什么音乐,然而我们的整个原先以做发行为主业的团队发现这个做法有明显的缺憾,因为市场在改变,我们更应该多去做一些听众需要的音乐。不同的人,喜欢不同的歌,这些越来越多的需求,正是我们要去把握的。
南都周刊:这张专辑其实是你过去10多年来创作的精华版,过去的生活经历,对你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呢?
刀郎:要非常感谢新疆,感谢我的妻子(指小朱),是她把我带到这个充满着多元化艺术元素的地方,是这里的风土人情打开了我内心深处最高亢的情绪。是这种情绪往创作上的转变形成了我的创作风格。这是让我的心情彻底平静的一段生活,这种沉浸在平凡中的心情让我的双眼可以更加敏锐地捕捉到生活中每种情绪的细节。比如我可以从我女儿游戏时的笑容里写出了《情人》;从下班时乘坐的公交车上,我写出了《2002年的第一场雪》;从朋友的酒醉中我写出了《冲动的惩罚》。
南都周刊:听说过去你也有过失败的音乐尝试,比如跟风做了符合当时流行的专辑?
刀郎:当然有很多的失败才会奠定这样的成功。刚开始做音乐的时候,往往是以自己的爱好习惯来制作和创作歌曲,很多音乐商业化很重,听着也不错,但是艺术气息上就逊色很多,而许多的音乐也曾一味借鉴欧美,而忽略了中国歌曲本身的韵味,这样等于忽略了中国听众的视听习惯。在出这张专辑前,我的大部分时间在从事广告音乐及电视背景音乐的制作,现在搜集起来听,居然很多是布鲁斯、JAZZ等风格的音乐,与现在的差异非常大。所以那些以自我为核心的音乐是会缺少听众的。
随之而来引发的巨大争议
“音乐有阶层之分,这是我听到最最无聊的评价”
刀郎歌曲的走红还真有点像某种革命形式,先是在各大中小城市,随后就是上海、广州,最后就是北京,《2002年的第一场雪》这张专辑初来北京,当地反应很冷静,但是经过制作人宋柯的推荐,5月份,该专辑在各大音像商店上柜,不到5天时间,火热姿态重现。与之相随的就是巨大的争议,不少乐评人直言歌曲格调低俗,符合低级趣味(比如《冲动的惩罚》),或者认为这些歌曲只有打工仔、农民工才会喜欢听等等。年底,刀郎在某音乐颁奖礼上不小心摔了一下,似乎成了某种预言,在争议面前,他很难冷静,也肯定受过伤害。隔年7月,他被张艺谋请到《十面埋伏》首映礼上演唱,少数几次的公开亮相,有人追捧,也被人嘲笑。
南都周刊:不少乐评人也说你的歌曲格调不够高,主要是满足打工仔和城市贫民的审美,你介意这种说法吗?
刀郎:这是我听到最最无聊的评价,我第一次看到和听到甚至连音乐都有人在这么评价时,真的是有些震惊。我真的不明白音乐这种可以无国界的艺术形式,为什么在2004年忽然就开始有了阶级的区别,歌曲有民工、贫民、地主、商人、军人的行业区别。我很骄傲这些作为社会群体大多数人的行业里工作的兄弟们喜欢听我的歌,而且我非常介意那些无知的乐评以抨击我的歌曲格调来显示自己正奔向精英阶层。
南都周刊:现在很多人喜欢用“草根”这个词,你认为自己是草根歌手吗,是底层平民的代言人吗?
刀郎:我就是一个“草根”,我不是任何编制的歌舞团体的演员,也不是那些被誉为象牙塔般的唱片公司的艺人,我用我自己的艺术专长去谋生,与其他各行各业里白手起家的平民一样,用自己的勤奋去赢得成功,虽然我现在的生活有了许多变化,但是我依然习惯过着平头百姓般的生活,如果这种生活叫做草根的话,我希望自己一直可以当个草根。
南都周刊:除了歌曲格调和为谁而唱的问题,你还被人争议的就是,神秘度,之前没有哪个歌手像你这样刻意与媒体保持距离,甚至相当长时间内,大家熟悉了歌曲,却不了解歌手的情况,这是某种商业包装的手段吗?
刀郎:这不是什么商业手段,其实到如今依然没有改变这个现状——根本没有哪家媒体会去花版面关注一个新人,更不要说是远在新疆的无名歌手。我们当时的地理原因让我远离主流媒体的视线;我们的经济条件又让我根本没有付诸宣传的资金,这种神秘是无奈出来的。我现在时常为公司的新人发片时奔波着为他们打气,正是希望可以唤起媒体对于原创音乐和歌坛的新人多一些支持。
怀旧,更好卖一些?互联网,机会更多一些?
“有人拿我的歌曲做彩铃,让自己充满信心”
刀郎演唱了大量的新疆民歌和革命老歌,用的是他那把特别、粗犷的嗓音,有人说这叫沧桑,也有人说这叫返璞归真,当然也有人说,这把声音,满大街都是,就看谁有机会。但是刀郎,不是杨坤,也不是阿杜,他演唱的这些老歌,的的确确击中不少人内心怀旧的柔肠。
南都周刊:你的声音很有特色,挺沧桑的,是不是更适合去演绎一些经典老歌?
刀郎:自己做了很多年的音乐制作人,到自己去唱歌,确实是自己没预料的,原来为了省钱,写完歌曲只好自己录制给歌手范唱用的DEMO,但是到后来,合作的发行商找我说,你的声音很有辨识度,要不我们就发行你唱的DEMO,那时我才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声音及对于演唱的尝试。
南都周刊:你是一个容易怀旧的人吗?
刀郎:我应该更是一个对于未来充满期望的人。尤其是我的艺术的道路刚步入一个新的平台,需要了解及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让我没理由去让怀旧占据我的时间。但是,从我自己习惯的创作方法,以及可以跟一个团队合作了10多年等等这样的现状来讲,我想我内心里虽然不会常去怀旧但还是很容易念旧的。
南都周刊:2004年,是流行乐坛比较有说头的一年,当年也出现了不少网络歌手和歌曲,你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不同的地方吗?
刀郎:互联网的出现真的是为推动音乐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巨大的舞台,许多好的歌手都在这里被展示,但是与他们不同的是,我还是在走唱片的传统销售渠道,通过先发唱片,然后以专辑的销售来赚取版税。互联网当初在我的事业中只是作为一个媒介,一个宣传通路来对待的,不像现在许多的歌手,直接在网络上开始销售单曲,并没有正式发行唱片,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网络歌手。
南都周刊:怎么看自己的歌曲是很多人手机的彩铃?怎么看网络下载对音乐的冲击?
刀郎:现在大部分人都将唱片业的不景气归咎在网络下载或者盗版销售的原因上,其实人们的生活中依然需要好的音乐,虽然会有不法的网站在提供非法下载,但是我觉得还应该乐观,信息时代一定会给音乐的发展提供更加广阔的空间。听到我周围的人用我的音乐作为铃声,这让我对于未来的音乐事业及道路的拓展更有信心了。
南都周刊:这些年,你还是很低调,已经很少被媒体提及了,是因为不在意媒体的曝光率吗?
刀郎:我希望我有更多的时间去创作音乐,而不是去解释什么。其实我也跟其他的歌手一样挺在意媒体的曝光率,但是我更加希望把这些珍贵的版面让给更多的有才华的新人,让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得到宣传。
记者手记
歌曲是否有阶层之分?
不是我说了算的,在刀郎之前,也有诸如《大头皮鞋》、《我想去桂林》、《我不想说》等歌曲被视为平民歌曲,或者干脆冠名为打工歌曲。但是演唱者都没有能够像刀郎那样被主流媒体在一段时间内高密度地关注,刀郎与其他同类型歌手相比,多了一些新的元素,比如拿怀旧作为卖点、成功的营销和包装手段,借助手机彩铃和互联网的推广方式等等。除了音乐评价的部分,刀郎的歌曲至今被播出的场合,似乎也折射出我们的社会是丰富的,复杂的,在变与不变中走到2008年。奥运会期间,《北京欢迎你》MV中,刀郎其实出来了,但很多人楞是没认出来,不过这首歌也算是人人会唱,四处可听。有人说,今天的刀郎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但是一个客观事实是,刀郎在今天的演出市场上依然坚挺,和许多大腕一样,属于各级城市商演中最受欢迎的一线歌手。(来源:南都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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