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音乐:当时环球找你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之前内地一些歌手,签国际大公司以后反而被埋没了。
郝云:对我来说其实对于歌手这个行业完全就是零,只能往好了变不能往坏了变,有人问崔健中国摇滚乐还会走下坡路吗?崔健说,不会了。为什么?已经到最低谷了不能再往下走了。当时对于我来说,音乐只会往好了变不可能往坏了变,而且当时环球找到我的时候,真的是整个大老板也远道而来专门跟我聊,这个事第一次见面聊了大半天。我能看出他们的诚意来,他们先找到我,刚开始觉得能不能卖给他们,我说不能卖,要发到自己的专辑里面,他们说能不能听一下?随便给我们一个小样我们听个意思,不用担心版权。我说你放心吧,母带给你吧,如果真要被盗版了,希望盗的是最好的版本,别盗小样的版本。他们当天听完以后第二天给我打电话约我见面,我问过你考虑的问题,我说像环球这么多大牌有国际的港台的包括内地的,我得知道我签到你这儿我的唱片压在你这儿别石沉大海没什么信儿了,我想问一下如果排着队的话排到第几?环球的人说,如果签的话就是第一个,当时环球进入中国区以前是香港环球,以环球中国第一张发的唱片就是我这张,以前没发过,以前都是环球下属的比如天韵或者上腾这些公司发的,以环球总公司的名义还没发过,说的我挺热血沸腾的。这么听起来是件好事,非常幸运三月份当时在德云社做的发布会,很顺利发片成功,也都不错,又很糟糕的五月份地震了,紧接着公司人事大变动。当时一地震任何行业都停滞了,即便是公司想再做我的宣传,我事后也没心情,到现在为止我最有意义的一场演出就是地震没多久五月份去那儿做慰问,这是我为数不多唱伴奏带的演出,以前基本都是现场乐队包括带琴弹唱,到那儿真是有限,放个伴奏带唱,即便那样我头回觉得唱伴奏带也挺感动的。
搜狐音乐:应该是当歌手以来印象最深的一场演唱会?
郝云:对,当时一块去的车子里,花儿乐队那几个唧唧喳喳说乐,很多人在一起聊天,到了成都还有说有笑,从成都开到离成都大概40公里的地方,叫彭州,一到那个地方人彻底都一下子瞬间安静了,就看不见一个完整的二楼,真是到了比较重的灾区,我们演出的场地都是在废墟上搭起来的。我头一回给人签名是签到人家的手机上,当地的那些孩子有一个手机可以手写输入的,说,你帮我签个名。签哪儿?拿出来手机。我试试。反正挺感动的。那帮孩子身上有擦伤,严重的伤肯定在医院了,还到了成都体育馆收拢灾区孤儿还有伤员的,别管再铁石心肠的人到那儿鼻子都酸,一看到一堆废墟特别受不了。我最兴奋的最及时的就是跟我爸说跟我们家人说最多的我去灾区演出了,别的演出可说可不说,老头老太太也没什么兴趣看。他们听听唱片从电视上看挺高兴,其实我跟他们说看现场其实是最有意思的,他们没准儿到了现场还嫌闹腾,老头都70多岁了,对他来说看个春晚或者看个晚会或者电视上能看见你,他就觉得不一样特高兴。去现场唧唧喳喳的,底下人在一块儿喊NB,他说这些人怎么这样啊?
搜狐音乐:签了公司以后跟你之前的预想有没有什么差别?
郝云:其实说实话,区别不大,跟我想象的。好到能好到什么份儿上,最差差到什么份儿上都在我的想象之内,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之前当制作人这个行业比如跟做电影音乐或者给别人做编曲老得跟一些人打交道比如导演之类的,什么好听的话都听多了,到最后不靠谱的事经历多了,早就宠辱不惊了。我不否认第一次环球找到我谈这个事真的高兴,真不至于高兴的忘乎所以乐极生悲,不至于。包括第二次发专辑,觉得趋势不错,地震,地震以后没法宣传了,没多久又到了奥运会,再好也好不到哪儿去,让我没想到的是仅仅一个半月的时间从三月份到五月俩月的时间,这个余温一直持续到现在,包括有一些歌甚至没做过宣传没拍过MV的反应还都不错,这点让我挺意外的,可能也跟后来我一直坚持做现场演出有关,不是在家猫着彻底歇了那种,持续的效应也跟你持续一直做演出有关系。
搜狐音乐:现在演出做了多少场?
郝云:从过年到现在我唱片录音后期混音的时间,我自己编曲录音混音也是我自己做的,这个时间几乎在录音棚里,几乎所有的演出都推了,只接了上海世博会的演出还有个别几个像宣传意义比较重要的演出个别的商演,现在开始接了。
搜狐音乐:做全职歌手跟之前没做歌手收入上好了还是不好了?
郝云:对我来说我并不是做了歌手之后其它职业就没了,作为歌手对我来说只是又多了一种职业。
搜狐音乐:好多活儿没法接了。
郝云:有所选择,赶上一个肥活儿该接还得接,肯定是多了一个职业对于我来说,即便对我制作或者别的行业也是有所帮助的,实话实说名比以前大了点儿,可能对别的来说有所帮助。
搜狐音乐:签约之前对音乐的投入比如买琴买设备跟音乐相关的。
郝云:当时带媳妇儿出去国外旅游回来已经所剩无几了,我开始做专辑之前全是在家做的,设备都是自己的,钱肯定全扔在这上面了。
搜狐音乐:现在还有添新的设备吗?更新换代的。
郝云:一直有,我最近琢磨着纪元琴行里面的一把琴,高震尼龙电音弦不错,我准备再跟他砍砍价。我一去他那儿,我好多琴,顶级的那把箱琴就是从那儿买的,本来去那儿没打算买琴,去那儿给我演示,拿到手里确实不错,基本到那儿不把钱掏出来点儿走不了的那种。
搜狐音乐:当时怎么想自己做这张专辑的?
郝云:就是觉得迷茫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觉得老给别人做半成品加工没有自己的产品对于工厂来说就是不太有说服力。当时就这么说,我给别人做音乐给别人做编曲别人问你你有什么作品,我总是要说一些别人的名字。或者谁谁唱的歌,老是没有自己的作品,即便有些歌创作是你,但是老是依附于一个产品身上总觉得有点心不甘。不瞒你说,当时我女朋友她们同事聊天问你老公做什么的,干吗的。做音乐制作人,其实我觉得有点虚,不是特别愿意跟他们提起我的职业,总觉得不是特别有自信,没有特别强的说服力。换在当时张亚东、小柯都是鼎鼎大名的音乐制作人,人家是音乐制作人一说人都知道,可能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认同感或者成就感或者说是一个存在感,我觉得得有点东西。当时我做完以后还没发行,全部做完回家录完一张盘往桌上一放,以后可以说我是音乐制作人音乐人了。当时我自己打印了一些歌词,把歌词包着盘送朋友听,送给唱片公司有没有可能听,当时我的最低想法我找发行就行了,发行了以后我有自己的工作室有自己的产品,起码拿出来说是一个音乐人,那时候跟您说我是音乐人,即便那会儿没发行,但是产品有了我挺有信心跟您说我是一个音乐人的。以当时那种心态来说到现在越来越好,真的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包括从现场第一次演出有十个人鼓掌只有两三个人尖叫到后来整场演出,开始第一场整场演出从《将进酒》来个一两百人已经挤的满满当当,到了《愚公移山》周四还不是周末四五百人,再到星光现场上千人了,真是一点点攒起来的,比起参加个电视节目一夜成名那种瞬间变成国内一线的艺人那种来说,其实我也想尝尝一夜成名一下子火是什么感觉,但是真的没有,那种特别能让人特别内心膨胀的感觉我真想尝尝,但是膨胀不起来。
搜狐音乐:可能也是因为出生的年代跟生长的环境。
郝云:也有可能,比如别人听完我的歌觉得包括第一张专辑还有新歌,听完以后说是有一定的东西,但是感觉你不当郁闷的事说不当愁事说还是乐呵呵的,后来我自己在听觉得还真是。我再想想我十多年前我跟彭军那时候走在清华里面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觉得写的歌恨不得苦大仇深谁欠你多少钱的,人不服年龄真不行,年龄越来越大觉得那些事不值得跟别人拉着脸说苦大仇深。大学生办的校园艺术节每个人出来都是先板着脸苦大仇深,唱着愤世嫉俗的歌,我当时就明白我上学的时候我爸说你有什么可愁的,天天愤世嫉俗什么?现在明白了,对于音乐这个事年龄最没有说服力,各个年龄有各个年龄做出来的东西,你让刘欢做一个花儿那样的歌也不靠谱,你让赵忠祥天天配音配麦当劳什么的那也不合适。存在有存在的道理,只不过自己慢慢有了自己的变化,自己会有自己的一种态度。到现在为止什么是我能接受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心里越来越明确了。比如说我跟公司说有什么事可以找我,首先公司明白一点,假唱的事压根儿不问我,伴奏带的事可能问我,条件不允许能不能伴奏带唱?尽量带着琴唱,哪怕我抱着琴唱。我感谢环球,有艺人真是打心里感谢自己公司,当时公司签我的时候,我们公司签我的英国人说,我们希望听到一些中国人在唱自己的歌,我们并不希望中国人满嘴唱英文。像张岭我特别喜欢看他的现场,如果他满嘴唱英文的话,很多老外听得很别扭。比如大山在中国说话一辈子,听他说话还是能听出硬的地方。再加上公司跟我说,公司以前下属公司上腾上海的公司签的都是选秀歌手,签了一个25岁以上而且对于歌手来说又是一个新人,从来没有过的事,我首先是感激。再加上他们对你音乐的尊重,真的付钱给你买你的版权买你的这张唱片制作,而且不加以任何修改,这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别说我这个岁数,而且我完全从乐手制作人改过来的,说白了,完全是对我那些歌感兴趣。我觉得我真的不能算是一个特别职业的歌手,我觉得特别职业的歌手是不好听的歌让他唱能唱好听了,你让孙楠唱或者让有唱功的人去唱就是好听,让我唱我只能把我自己的歌唱好听了,别的歌让我唱真不一定能唱好听。
搜狐音乐:唱卡拉OK就唱自己的歌?
郝云:那多自恋,别人唱我们就跟着哼哼,很少有歌从头唱到尾的。
搜狐音乐:跟环球签了几年?
郝云:五年,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再往后还得继续做。
搜狐音乐:有没有开巡演的计划?
郝云:宣传期的时候有一些小型的巡演,不会有大型巡演。看走的密度,演出肯定还得继续演。我怎么比喻呢,像我的音乐风格还有我的演出形式我做个比喻,比如让我一个人去唱伴奏带,我觉得可能好比就是你把一只家雀从笼子里面拎出来看看就是一个动物世界,要是把这个笼子拎出来才有可能是茶馆。如果让我自己去个人唱伴奏带弹唱,不是完整乐队的编制,好比一个家雀从笼子里面拎出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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