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为标签障目的时代，当我们说某人某事物“不够流行”，意思其实是中规中矩，没有卖点，例如不高，不帅，不跳舞，没有新闻，也没拿过什么大奖……从港乐蓬勃的上世纪80年代开始，看似平淡到不可原谅的吕方，百花齐放中的生存之道却很简单：声音。多年以后，歌神张学友半带恭维老友半是慨叹，自己演出时不跳舞会被说，唯独“吕方是一个站着唱歌就可以的歌手”。尤其当KTV里的老旋律响起，又有谁不会几首情怀跌宕的《流浪花》、《老情歌》、《弯弯的月亮》、《朋友别哭》？21世纪以来，他的歌声渐少，但这两年却有复出之势，今年年初推出发烧碟《Touching Moment》，3月10-11日又将在红馆开演唱会。那些慢歌深情，高音通透，纵隔着二十年的沧海桑田你仍会停下来，侧耳倾听。
对话人 叶晓萍 驻粤港记者
选秀冠军出道
“在街上一直有人走过来跟我比身高，我不觉得是什么问题”
吕方可算是选秀专业户，中学时参加无线《欢乐今宵》的“Sing星声”比赛，就被著名音乐人黎小田赏识，随即跟名师戴思聪学唱歌，由此踏上歌唱之路。1983年在利舞台的那个晚上，这个穿着中山装、准备唱《我是中国人》的小个子年轻人，却紧张得不敢出台，最终被硬生生推了上去。这一推，推开了他在香港上世纪80年代流行乐坛的美好开局：第二届新秀歌唱比赛冠军。该比赛当年在香港，堪比近年国内的超女快男，隔年，他又拿了“香港新人歌唱大赛”冠军。1985年，这名“朦猪眼”小子的处女作《听不到的说话》大卖，还参演人气剧集《新扎师兄》，歌坛、电视起步都相当不俗。
南都娱乐：当年参加新秀比赛，你居然是让别人推出台的？
吕方：是啊，就是让别人推出去的。其实我一直就是这样的，可能这是习惯了，一到面对人群……就算现在记者招待会我也会紧张，呵呵，录电视节目我也会紧张，不知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是这样。紧张可能也是好事，上了台以后会更加全神贯注，但我紧张真的是控制不了的。
南都娱乐：出道不久拍了《新扎师兄》，相当于现在的偶像剧，但你演的配角叫“高佬泉”，当时能接受这种自嘲吗？
吕方：也不会的，其实是这个高度才让大家认识我，我也凭借这个高度在剧集里发挥我个人的特色，不会不开心的。一个稍微会想问题的人，都不会介意的。我也不怕自嘲的，让别人笑笑我的身材，又有什么所谓呢？刚出道的时候，《新扎师兄》出了个“高佬泉”，在街上一直有人走过来跟我比身高，有人关注你才是好事，我不觉得是什么问题咯。像现在如果有大导演像冯小刚，来找我做某个角色，这也是一件好事啊。
南都娱乐：如果现在才出道，会不会有些麻烦？毕竟现在更注重包装。
吕方：不是啊，我觉得我也是靓仔，我当年出道也是走偶像路线的！当时年轻人也当我是偶像的，应该说是偶像实力派啦。我又不会觉得现在出道有什么麻烦，当然如果你模样可看，又有好声音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南都娱乐：入行之初，你遇到的贵人有哪些？
吕方：像黎小田啊，教我唱歌的戴思聪，还有经常帮我的、后来演唱会的合作伙伴伦永亮。记得刚刚出道的时候，小凤姐也是很疼我的，经常夸我，她开演唱会有时也会请我做嘉宾，那是很久的事了。
从华星到华纳时期
“没有《弯弯的月亮》就不会有今天，不可能告诉别人你很厌恶这首歌”
吕方选秀后签入香港本土造星大厂华星唱片，当时的总经理李进曾给他取了英文名：David。David是什么名字？贝克汉姆那一型的名字。此名吕方自然没怎么用过，他也心水清，多年只走最符合自己声线和形象的慢板情歌，R&B也试过但终究没跟风，跳舞更是想都不用想。好在一如英文名的使用，公司高层从未施压。局限或坚持有时只是硬币的两面，到底他的《听不到的说话》、《你令我快乐过》、《求你讲清楚》、《甜蜜十六岁》等，曾被一代港人称为“集体回忆”。后来华星走下坡，他终于在1991年转投华纳，却又被传不受重视，但仍推出了《流浪花》、《爱一回伤一回》等经典专辑，而唱了粤语版的《弯弯的月亮》，更歪打正着令他的事业咸鱼翻生。
南都娱乐：你在香港乐坛经历过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华星、九十年代的华纳，觉得有什么不同？
吕方：华星的时代我完全是一个新人、一张白纸，在乐坛开始慢慢发展，那时还有利舞台，感觉很正的。刚出来的时候做新人战战兢兢，现在回想起来反而很享受，见到罗文那样的前辈，又会鞠躬啊，感觉好害怕啊，包括见到张国荣、梅艳芳都是，他们真的是明星嘛。到了华纳的时候就感觉是大家庭了，从1983年到1990年我也唱了七八年，进去了以后就是另一种环境。公司里有杜德伟、林忆莲、叶倩文，也会看到以前的一些偶像，比如陈百强、林子祥，也会很开心。当年他们有很多演唱会都是出去做的，比如去马来西亚之类。如果你让我选择的话，又是没得选择的，其实我两个时期都享受。
南都娱乐：那些别人看来的热门歌，你自己喜欢吗？有的歌手反而喜欢比较冷门的。
吕方：我刚刚跟那些歌手相反。有一次我听到有个歌手讲，又要我唱这首歌？这首歌我唱了几十年了，很闷啊。但我跟他刚刚相反，因为你没有《弯弯的月亮》就不会有今天，听众到现在还会听这首歌，你要尊重自己这首歌，你不可能上台告诉别人你很厌恶这首歌。
南都娱乐：在华纳的时候唱了《弯弯的月亮》粤语版，当年曾有说法是你担心它乡土气息重，其实不太愿意唱？
吕方：我没有担心的，因为国语版跟广东版的时候是不同的，广东版重新填词了，编曲也不同。后来我也没想到，哇，原来它是这么受欢迎的。其实我又不觉得乡土有什么问题，就算《我是中国人》这么正派的歌，到现在还是很多人喜欢的。最重要是选择适合自己唱的就行了。
南都娱乐：坚持不跳舞也是因为这样？
吕方：也不是坚持不跳舞，只是觉得没必要跳舞，一个歌手你要知道自己在哪个位置。麦当娜不跳舞当然不行啦，迈克尔-杰克逊不跳舞当然不行啦，郭富城不跳舞当然不行，但小凤姐就不用跳舞嘛。我都不是一个跳舞歌手，为什么要跳舞呢？（但有段时间乐坛的风气似乎是这样？）那你觉得好不好？一些完全没有跳舞天分的人去跳舞好不好，大家看上去舒不舒服？呵呵，外国歌手也是，席琳-迪翁跳不跳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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