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谈新专辑《有你真好》 不签歌手怕误人子弟

小虫

小虫为梅艳芳写《亲密爱人》，起因是看到她当时打越洋电话的甜蜜样子

　　被尊称为“虫哥”的著名音乐人小虫，是可以和罗大佑、李宗盛齐名的“乐坛教父”，出道30年，作品上千，创作的《亲密爱人》、《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心太软》等经典歌曲影响了几代人，经他提点的梅艳芳、钟镇涛、周华健、任贤齐都是乐坛大腕。今年初他发行了一张以翻唱自己旧作为主的专辑《有你真好》，并亲自撰写数万言的背后故事，日前在接受信息时报记者专访时，小虫笑称，因为身边工作人员都是东北人，现在自己的个性也有了东北人的爽朗、幽默和直接，但作为一个资深“双鱼男”，他也有着“双鱼座”的敏感和细致，“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有一点小小的埋怨”，因为写了那么多歌却收不到钱，很多音乐梦想无法实现。

　　双鱼之敏感

　　说好听是多情，难听就是滥情

　　但凡词曲创作者，肯定都是情感细胞超级发达的，小虫1989年写下《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时，还不到30岁，缠绵悱恻感觉像是饱经沧桑的人才能写出，经潘越云演唱后一直在KTV长盛不衰，就像小虫自己所说，“你可能忘了那个人，但你不会忘了那首歌”。对于自己这种与生俱来的敏感，小虫笑说：“天才嘛，双鱼座，说好听一点是感情丰富、非常大爱；难听一点，就是滥情。”他解释《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其实并不是情歌，更不是大家想当然的是源于自身的情伤，而是当年他在台北读书时，目睹的一个房东老人的真实故事。

　　小虫回忆当时自己在租住的房子里看到这个老人因思念故去的爱人，经常一个人望着天上的白云笑，加上爱人名字最后一个字是“云”，他便经常听潘越云唱的《天天天蓝》。老人对小虫照顾有加，“细心温柔呵护”甚至免收房租，让他感动不已。后来毕业参军，逐渐和老人失去联系。直到小虫进入滚石唱片，帮潘越云制作专辑时，想起老人而去旧地重游，却发现人已经不在，甚至连家的布置都彻底更换了，触景生情之下，就有了这首《我是不是你最疼爱的人》。除了这首，大家熟知的《心太软》其实是小虫在赌城拉斯维加斯输钱后的感受，《亲密爱人》起因是看到梅艳芳当时打越洋电话的甜蜜样子。小虫说，自己善于观察生活中的小细节，有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放得很大，通常写的歌都是身边朋友发生的真实故事。

　　双鱼之细致

　　《小薇》只为凸显黄品源酒窝

　　说起观察的细致入微，小虫透露首先得完成前置作业——了解合作歌手的演唱风格、讲话习惯等。譬如，歌手的尾音是发i还是发o，发这个音脸型漂亮的话，歌词就要挑这个音；然后，和歌手面对面聊，留意歌手的性格特点，若歌手讲话很有礼貌，歌词就要委婉一点不能太冲；还要贴近歌手当下心境，若歌手不是那种笑意盈盈的面相，就要写与其相对频率的歌曲，不然唱起来会让人感觉是在强颜欢笑。帮黄品源制作《小薇》时，小虫发现对方不唱歌时是个很可爱的男生，酒窝很深；当他唱《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时，酒窝就不见了。《小薇》就是那种让他有机会一直展示酒窝的歌曲。最早黄品源觉得这首歌有些幼稚，经过小虫苦口婆心地游说后，勉为其难唱了，没想到后来大热，成就事业第二春。

　　不管是作为词曲创作者，还是唱片监制、制作人甚至歌手本身，双鱼座的细心都成为小虫打动歌迷的专有功力。巨蟹座的罗大佑和李宗盛虽然也敏感细腻，但会有野心关注一些宏大的社会主题，而小虫就专心于世间情感。专辑取名《有你真好》，这个“真”字显得格外诚挚，而这四个字也是一种感恩，是一个写歌的人对社会的一种责任。小虫认为，早些年年轻气盛，一天可以写四五首歌，现在回头看来，当年的多产也令自己写了一些烂歌。《有你真好》收录的基本全是2000年前的经典，小虫解释说，他的原则就是不翻唱自己近10年写的作品，因为其他歌手还在演唱这些歌，专辑也还在售卖。

　　双鱼之谨慎

　　唱功排行榜这些，看戏就好

　　说到重新走到幕前，小虫自我解嘲说：“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站在幕前，如果我想要走幕前的话，干嘛要等到现在？现在人老了花谢了才又出来。”因为做歌手跑通告很累，同样的话要对着不同的人讲十几次二十几次，于是他给新专辑《有你真好》附上3万字的创作灵感记录，让大家了解创作背后的真实故事，还笑称下次要出一本更厚的文字说明进行“公告”，把想说的东西全部写出来让记者自己读，就不用跑通告了。不过，小虫的口风很紧，对于合作过的张国荣和梅艳芳始终不愿多谈，“这就跟医生一样，掌握病人很多病例，但我不可能把这个病例公诸于世，这是职业操守。”

　　最近《我是歌手》引发对歌手唱功的讨论，小虫应该是非常有资格的评点者。但对自己曾经“制作”过的歌手，他坚称不会评价；对于“唱功排行榜”这些，只说“看戏就好”。而对于看好哪个新人，他也是守口如瓶：“在自己口袋没有钱的情况下，我不会注意谁唱得好，因为我不能做什么。以前我在滚石的时候，有大把金钱做后盾，想做任贤齐想做陈淑桦，就花时间花金钱去做专辑推广。但现在，我已经离开滚石，没有后盾了，你把人家孩子签下来，没有钱，你就是耽误人家。”能够让他“评点”的歌手，也只有任贤齐，两人到目前还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小齐一直是最尊师重道的，对我这个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偶尔也会撒撒娇，去哪里都会打电话”。”小虫说写歌是为歌手做子弹，其他打仗拼搏还是要看歌手自己，如果歌手懂得回来感谢自己，自然很好，但也不要因此有得失心，“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双鱼之埋怨

　　收不到版税费写歌是在做公益

　　写过那么多经典金曲，按理来说应该在物质上非常充裕才是，在重视版权的地方可以吃香喝辣，但是小虫却说自己是在“为人民服务”、“在做公益”。他写了许多歌曲，却收不到版税费，对此，小虫坦承在夜深人静时，会有一点小小的埋怨。他说自己想要退休，想要拥有一个孤儿院，想签下有音乐才能的孩子好好栽培，但因为北京寸土寸金，不可能买得起，“苦哈哈”很无奈。说到气头上，小虫“埋怨”自己去KTV也得和其他人一样排队付费，“你这个KTV，一砖一瓦，拿了我多少钱？我还得排队。这是很现实的东西，得让音乐人吃饱。”小虫一方面表示满足，因为毕竟有那么多歌可以流传，在社会上也有别人很难达到的地位，但他同时又反问：“你说钱重不重要？在某种意义上它真的不重要，但是在物质上，它真的是很大的一块东西。你说我要栽培一个歌手，我没有钱花在他身上，就是在误人子弟，只有想法没有用，除非有个煤老板支持我。”

　　近年来很多同辈的资深音乐人士纷纷重新出山，比如时隔多年后李宗盛“回归”为杨宗纬制作专辑，而罗大佑则出马担任《中国最强音》导师，对此小虫则表示，只有好的案子自己才会接，现阶段他更喜欢玩。对于评委，他刚开始也觉得很新鲜，但是参加一轮下来，发现中间有“太多猫腻”，制造绯闻、话题这些都不是自己喜欢的。除非是去参加那些正规赛事，如青歌赛等。对于眼下正火的《我是歌手》，小虫就说自己更关注好的乐队、音响这些硬体设施，因为让歌手觉得“唱歌好爽”，早该如此。小虫举例说有歌手在电视节目上假唱被骂：“你骂歌手之前，要先看看那个单位，是不是给人家提供了好的音响？你给了烂音响，歌手唱出来，是在破坏自己，而那些动不动就要让歌手‘来一段’的主持人，简直是在杀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