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毒药于2015年底发行了自己的全新单曲《零度火山》,也在2015年最后一天公布了由台湾金曲奖导演黄中平执导的MV,之后更以“紫霞仙子”的装扮参加谢娜主持的《偶滴歌神》节目惊艳全场,网络搜索率节节攀升,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到这个叫毒药的女生。原本只是一名活跃在摄像头下的网络女主播,通过自己的努力,毒药从小小的直播间成功走上了更大的舞台。而每一个成就背后所经历的个中心酸,恐怕只有毒药自己能体会。
(一)
北京的某所高档住宅里,傍晚六点,一位面容精致的女生开始了她一天的工作。
化妆镜前,她利索地给自己描眼线、贴眼睫毛。视乎当日的心情,她会选择相应颜色的假发。一个小时后,她走进一间堆满动物玩偶的糖果色卧室里,坐到电脑前,打开摄像头,登入了一个虚拟的房间。
已有网友守候多时,见视频画面亮起,兴奋地敲击键盘:“老大来啦”、“老大好美”。女生开始唱歌,在歌曲的间隙里念出给她送虚拟鲜花、泰迪熊、棒棒糖等礼物的网友名字。房间的人数从五千迅速上涨到一万,再到两万,三万。
“我生日会的时候,人会更多,大概二、三十万人吧。”
女生叫做毒药,有“中国第一女主播”之称,是中国最大的直播互动帝国——YY娱乐的“头牌”。
作为YY里最早、也是最成功的表演者,2009年她正式成为职业女主播。透过麦克风和摄像头,毒药每晚为超过30万在线观众进行表演,她对“女主播”之符号意义,使得YY在纳斯达克上市时,在致投资人的IPO简介上,都要提及她的名字。毒药甚至和YY创始人李学凌私交甚密。李学凌和毒药的粉丝一样,亲切地称呼她为“药哥”。在月活用户高达1.22亿的YY王国里,毒药是当之无愧的皇后。
但在毒药的新浪微博认证下,却低调地写着“流行歌手”。
(二)
每一个互联网红人都有自己的成功法则,而毒药的杀手锏是百变。
(毒药的直播间以百变形象著称)
毒药每一次出现在直播间里的样子几乎都不一样:周一是森女系女神范,周二是古装Cosplay,周三是韩式棒球服,周四是修身旗袍,周五是简单的T恤白衬衫。在比传统主流偶像迭代更快的主播界里,毒药总能用新鲜的样子,保持粉丝的心理期待,获得常驻的高人气。她对直播房间的精心布置甚至创造了一种模板,淘宝搜索“直播间背景”、“直播间装修”,你甚至能找到“毒药风设计”。
代价也是沉重的。为了常以崭新面貌示人,她隔三岔五去捯饬自己的头发,频繁的漂染使头发非常容易折断。发型师告诫她,“再染的话就只有剃光头了”。安分了没几天,毒药又跑去换了一个发色。
在千人一面的主播群里,毒药有着明显的自我风格。YY上游客通常会点时下流行的歌,许多主播表示一天下来要唱二十多遍《小苹果》。毒药却会说不。
大部分时间里,她演唱的是当红的网络游戏主题曲,如张杰的《逆战》、姚贝娜的《战争世界》,辅以她常用的二次元妆扮。或是带有浓重口音的粤语情歌,《一生所爱》、《饿狼传说》、《月半小夜曲》。父母及家中长辈中并没有广东人,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如此偏爱粤语歌,哪怕有网友不断吐槽她的粤语发音有多别扭,为此扭头而去。
依靠了强烈的自我风格和坚持,毒药实现了一个女主播难以想象的生命周期。
(三)
2014年,《纽约时报》在报道中国的网络主播现象时采访了毒药,问她“为什么选择做主播”,她的回答是:“我从小就想当歌手,但是一直没有办法实现。”
后半句她藏在心里没有说。她有点胆怯。尽管每天为成千上万的互联网观众演唱,但自己并非大家心目中所认同的“歌手”。“主播”和“歌手”之间有一道看似跨不过去的鸿沟,毒药很清楚。
在成为主播之前,毒药曾加入四川自贡歌舞团,也在模特学校担任过舞蹈老师。和YY上其他表演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她对自己近乎执念地想要成为真正意义上明星。毒药的这一野心也促使她做出了许多在YY生存法则里看似“作死”的行径。
在YY里,想获得高人气、高收入,一个基础的前提是:稳定(每天)、固定(时段)开播表演。毒药却并不理会这一金科玉律。比如,她会忽然消失一个星期,回来时告诉大家,“我拍网剧去了”;她会在凌晨时分忽然登上直播间,招呼还没睡的粉丝们,“我今天去录某CCTV某个节目了”。
大部分主播都为每月依靠直播所获得的礼物分成沾沾自喜,从未想过走出卧室房门,或担心被摄像头和美颜软件过度修饰后的素颜会遭遇“见光死”的风险,毒药偏偏反其道行之。
毒药参加谢娜新上档节目《偶滴神啊》。
和YY上其他主播相比,毒药为此也承受了体力和精神上更大的压力。当约定好了早上5点半起床工作,就算前一晚直播得再晚,她也必须在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后准点起床。
“毒药身上有着非常朴素的近似于传统唱片公司中A&R的自觉。所谓A&R,即Artists and Repertoire,即艺人和节目,它是一个歌手的核心。许多音乐人会开玩笑说,A&R真正的解读是Attitude and Rejection,态度和拒绝。要想成为一个歌手,你必须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该要些什么,该拒绝些什么。毒药身上确实体现了这种强烈特质。”YY的艺人发展总监邹小樱这么评价道。
(四)
2014年底,和许多抱着明星梦的年轻人一样,毒药搬到了北京。那一年的年底,她推出了自己的首张原创音乐作品,一张收录了三首歌的EP,更频繁地出现在动漫节上、网络大电影里。
凭借着互联网上的高人气,以及由此带来的约每小时5000元“时薪”,毒药过着自由且光鲜的生活,无需面对其他“北漂”的困顿。在网络直播之外,频繁造访北京城各大街头潮牌店,她也和所有四川姑娘一样,对麻辣火锅散发出骨子里头的热爱,不仅成为了北京麻辣火锅“人肉点评网”,还会让家里人寄来新鲜的辣椒、嫩姜、青蛙和鳝鱼,在自己家里大快朵颐。
可她依然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歌手。比过往任何时刻都要强烈。
2015年10月,她刚做完扁桃体囊肿切除手术,才休息了半个多月,便迫不及待地走入录音棚,录制自己的新歌,名叫《零度火山》。这是她在YY上发起众筹,用粉丝募集的资金,委托信乐团乐队键盘手Tomi制作的歌曲。
“我觉得Tomi做的音乐挺酷的,而且很有J-Pop(日式摇滚)的感觉,所以就找了他。”稍后,毒药飞去了香港,找来香港造型师马天佑、内地新锐摄影师童梦为自己拍摄了一组新的宣传照,在这组照片里,毒药棱角分明,个性强烈,我们已丝毫看不出任何“网红”、“主播”的痕迹。
一个月后,毒药带着自己的新歌来到台北,邀请台湾著名导演黄中平给她拍这首歌的MV,“和黄中平合作的都是大咖啊,所以我想他一定能把我拍得很好看”。
毒药的台湾之行,令人诧异的是,毒药在台湾也拥有大批忠实粉丝。毒药抵达台湾后,便与久候在机场外的台湾当地粉丝汇合,他们甚至会帮忙给毒药井井有条地做好几天的安排。在繁忙的拍摄日程里,毒药也抽空与Tomi见面吃饭,二人因音乐上的合作也成为了私底下的好朋友。
《零度火山》的MV赶在2015年最后一天发布。有网站为此打出了《中国第一女主播+金曲奖导演黄中平=?》这样具有感官挑衅的标题。这个答案是什么?毒药自己会说: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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