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钟立风的演出不是第一次了,在北京的星光现场就看过两次,还在后海边,他与好友金子合开的野草莓咖啡馆看过一次,而在南京是第一次,当然不会放过他做专访,其实就是在水游城一起喝了下午茶,参观了他们一行三人在南京买的“战利品”,晚上一起吃了饭,又继续喝了茶,钟立风还非常雀跃地去逛了一圈夜晚的南京大学。钟立风像是大家的熟人一般,会带着腼腆的笑容热情地与你握手,问候你,而我在北京那些文艺范儿的女朋友们也都和他认识。和他同一批的民谣歌手们,别人会叫周云蓬为“老周”,喊万晓利为“万总”,只有钟立风,被大家亲切地称为“小钟”。
他是最文艺的民谣歌手
钟立风绝对是我见过的民谣歌手中最文艺青年的一个!当他在古堡的舞台上,一首又一首唱着陈升,从《然而》唱到《少年夏不安》,我就在台下感叹,这人太文艺了!关键是虽然有很多人很爱唱陈升的歌,但钟立风是唱得最到位的一个,包括陈升在台上叉腰的姿势,逗趣鼓手的神情,唱歌时的拖腔还有吹口琴的那种调子……
和钟立风聊天时说起陈升,他果然是陈升的忠实粉丝,还和陈升一起在北京ktv唱过歌。他说自己的音乐理念与陈是一致的,觉得音乐就像是农夫在种田一样,不要介意收成,而是天生对于土地有着热爱。钟立风演出时也总带着各种口琴,口琴是他最爱的乐器之一,因为很亲切但又有穿透力,可以让人回忆起童年的时光。因为吹得好,基本上北京所有的电影与剧集只要有口琴的配乐,都会找他。
其他歌手都会听大量音乐去寻找写歌的灵感,而钟立风这位文艺青年,他的灵感则是来源于电影和文学。他用诗人博尔赫斯的名字命名自己的乐队,又用伯格曼的电影《野草莓》来命名自己的咖啡馆。和新专辑一起发行的还有他的文字集《像艳遇一样忧伤》,里面是他的随笔和一些小说,封面则是他手绘的画,一盏竖琴和一个女人身体的侧面。他常常更新自己的博客,不时也会小小自恋地发一些照片,推荐自己喜欢的电影。他喜欢读那些字句美妙的诗集,会大声地朗读出声,甚至还能大段大段地背出。他还有一句招牌的话:“音乐是忠贞的妻子,文字是娇奢的情人。”近期的阅读计划,他说是朱天文最近被引进的《巫言》和《荒人手记》。他在我本子上写字时,居然用的是繁体字。在包里,他随身带着的是董桥的散文集《今朝风日好》,给他拍照时,他选的那一页标题上写着:“那时候我们爱读一点诗”……
可是,钟立风并没有很多文艺青年那种晚睡的习惯,也不会和其他歌手那样很猛烈地抽烟喝酒。他是一个活得很健康的人,没有演出的话,晚上早早入睡,每天清晨六点多就起床,因为喜爱早上的时光。他会去小区的集市买一些水果、蔬菜和鸡蛋,做些简单的饭菜。
像一头笨拙、忧伤、孤独的大象
他不算是运气特别好的一个人,开始唱歌时,校园民谣最好的年代已过去了。2006年,太合麦田推出的“新红白蓝”系列,因为他最有校园民谣那种白色纯棉衬衫的清澈感,所以继承了朴树的白色系。于是,苦捱多年终于出了那张《在路旁》,而之前那首红得要死的《再见吧,最爱的人》他自己都快唱吐了。可事实上,这些年来钟立风一直身处一种尴尬之中,因为他是一个有着李宇春这样签约歌手的主流唱片公司的民谣歌手。强烈的人文气质让他注定无法占据主流市场,而那些独立音乐的活动,主办方则常常因为顾忌他有签约的唱片公司而不敢叫他参加,一切到今年签约期满才放松起来。
钟立风常常会说起的一个词是“忧伤”,这实在不算是一个很日常的词语,所以被说出声时总是显得有些突兀。但钟立风说自己说起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就如他的歌一样,虽然有忧伤的调子,常会让人想起那些老去的时光,但是这样的忧伤并不绝望,而是带着一种希望。一个人走向成熟也是会回归童贞,因此他坦然地面对自己的那些情绪。他说每个人的表达不一样,周云蓬是用一种自嘲在表达,李志是用对这个世界的对抗去表达,而他会如他最爱的诗人顾城那样,就算受过苦难,仍会用爱去表达。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地表达对这个世界的感情。
我喜欢他对自己的比喻,他说自己像一头笨拙、忧伤、孤独的大象。钟立风说,他最悲伤的是旅途中和一些人告别,在分享过彼此的生活后,在一个悲伤的十字路口,看着各自逃亡般的背影黯然神伤。电脑里此刻放着的,是他那首《弄错的车站》,老狼也唱过,有一句是这样的:“索菲呀,弄错了的车站。一不小心,你就坠入她的情网。”也许忧伤的人都多情,钟立风真该是个双鱼座,可惜他是水瓶座的。
我来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