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hael jackson 1988 billboard |
这个过程的最开始,是杰克逊遗产从录音曲库里翻找。这些录音存储于南加州多个保藏杰克逊物品的仓库——其中收藏有他所有的服装、珠宝、汽车和他的备忘录及创作。“我们把很多歌曲都进行了数字化,存入了电脑,”布兰卡谈到那些录音时说,“我们进行了索引和归类,所以我们可以很容易查找到这些东西。”
绝对不会缺素材的。在杰克逊的鼎盛时期,他一直会不知疲倦地工作。他会使用多个录音室,这样他就可以从一首歌跳到另一首歌去工作,有时工作时长会拉到16到18个小时。他更多是演唱,而不是演奏,但他也会给他的团队哼出和弦和编排,并把有着他声音合奏鸣响的样带交给他们处理(他会用口技唱出节奏),这样的样带都是在他自己的家庭录音室里做出来的。“他脑子里有一整张唱片,并努力让别人按照他的想法把这张唱片做出来,”创作人/制作人/录音师比尔•波特雷(Bill Bottrell)告诉约瑟夫•沃格尔(Joseph Vogel)说。沃格尔是《音乐中人》一书的作者(也为《逃脱》写了专辑内文)。“当他早上醒来后,他的工作就是要从音乐人、制作人和录音师那里萃取到他耳朵里听到的声音。”
杰克逊会为每个项目超量录制,并会花很多年打磨歌曲,有时会为之后的专辑重新打造它们——《想要开始做点什么》(Wanna Be Startin' Somethin')最初录制于《疯狂》(Off the Wall)专辑期间,但最后却收录在了《颤栗》(Thriller)上。他总是促进自己和他身边的人。当他和杰金斯合作《逃脱》这首歌时(录制于1999年-2001年),他就派这个制作人拿着数字录音机到垃圾场去寻找新的打击声效。“我会开始敲东敲西,然后说,‘哇,这个适合这首歌。可以踢上一脚。’不久后,这声音就开始成形,他所有这些时刻都是在不断挑战创新。他真的痴迷于想方设法创造新声。”
“那种可以让你反复聆听的声音在哪儿?”他会问杰金斯,“我们必须要成为先锋,创造出新的声效。”
从所有这些素材里翻找时,里德和索尼多年的A&R(艺人和曲目)管理约翰•多尔普(John Doelp)有着明确的目标。里德说,他们想要找的歌曲,就是“迈克尔从头到尾唱过很多遍的那种,同时录有多音轨,因为这样才能明示迈克尔喜爱这些歌曲。”里德了解得很清楚——当他和埃德蒙兹在1989年和杰克逊录制原始版本的《节奏奴隶》时(当时是《危险》专辑录制期间),迈克尔把这首歌唱了24遍。
“它不是一次就成型只需要修音的作品。”里德说,“不,他从头到尾把这首歌唱了24遍,中间不上厕所不喝水,也没有‘让我缓一会儿’。他唱歌时会说,‘好了,再录一轨,我会做的更好,’然后他就会再来一遍。‘我能做到,再录一轨。’接着他又来一遍。他每次都在进步,但当录到第13、14次后,我们都蒙了,因为它们听起来毫无差别。这时他还在进行完善,还在继续录下去。“
在对储藏库进行了翻找后,布兰卡和凯伦•兰福德(Karen Langford)——这位自1981年起便与布兰卡合作、和其他人一样了解曲库内容的人——,选中了24首能满足里德和多尔普要求的作品。然后他们把曲目删减到20首,又删减到14首左右。最终,八首歌曲将会收录进《逃脱》,尽管还预备了更多内容(豪华版会收录原始录音)。这些获选的曲目算不上意外,反而那些被删掉的曲目倒让人意外。杰克逊和皇后乐队弗莱迪•墨丘里(Freddie Mercury)于1983年录制的曲目没能出现在《逃脱》中,尽管布莱恩•梅(Brian May)和罗杰•泰勒(Roger Taylor)都在去年谈到在对其进行加工。另外,虽然去年八月贾斯汀•比伯(Justin Bieber)参与的《节奏奴隶》“合唱版”被公开(被比伯一系列的推特证实),但你也不会在《逃脱》中听到这个版本。
死忠的杰克逊歌迷会听出几乎所有的曲目。大部分的歌曲或多或少都已完成,并在过去几年里部分或完全外泄。网上仍然能听到其中一些外泄歌曲。但这并不意味着,《逃脱》的制作人听过它们。提姆巴兰德和埃里克森最初听到的就是里德交给他们的原始素材,很快他们就决定抛弃乐器音轨,只加工杰克逊的声音和麦克风里收集的零星杂音。
“你能听到他唱歌时的跺脚声和响指。”杰金斯说,“原始而真实,并不是那种指挥他‘打下响指、跺下脚’的感觉,不是的,——这是真实的。是他在录音间里,他感受着他所做的一切。”
“作为制作人,他让我们的工作变得简单。”赫曼森说,“原声音轨上的所有音素,都使你有起身舞动的冲动。”
对埃里克森和赫曼森而言,这个项目仿佛让他们回到了早年的时光,为欧洲市场混音90年代末期美国R&B名作:玛丽•布莱姬(Mary J. Blige)、玛丽亚•凯莉(Mariah Carey)、布兰蒂等人的歌曲,在清唱段落上添加新的乐器层次。但是,对他们而言是一种乐趣,但对提姆巴兰德而言,则更加复杂。
“有些时候我会崩溃,”他说,“太难做了,就像‘我在制作迈克尔•杰克逊的歌,却无法与他对话。我怎样才能传递他的精神?’”当他和J-Roc在录音室中重新制作《爱着你》(Loving You),一首由杰克逊谱写并制作于加利福尼亚州恩西诺家庭录音室里的歌。他们完成的最初版本非常糟糕,“就好比‘我觉得迈克不会喜欢它的。我们必须要重头再来。我们得简化它。’”他说。当他们完成时,——他们丰富了声音,据他说感觉就像“男人男孩(Boyz II Men)组合和当下音乐的交融”——,他听到杰克逊的声音在说,“就是这样,提姆。”
“我四下看看,屋子里空无一人,”他说,“我从没和人分享过这个故事,哪怕是我的制作搭档杰洛米。他当时问,‘你没事吧?’我说,‘啊,还行,我只是……’我坐在那儿想,‘哇,我刚听到了什么,我知道我没疯,我知道我听到了什么。’所以这就像他的灵魂和我产生共鸣,并对我给予了肯定。”
《逃脱》的制作方针,是要注重杰克逊清唱嗓音。新版歌曲就是要突出他的声音(“他更洪亮了,”里德说)。“事实上,我们剔除了一些东西,为的是让迈克尔能有呼吸的空间。”赫曼森透露,“迈克尔在唱歌,听起来棒极了——就让他呼吸,做他最拿手的。”
从很多方面讲,这都是一个对里德而言很私人的项目。他出生于1956年,比杰克逊年长两岁,听着杰克逊的音乐长大。他在俄亥俄展览会上初次见到杰克逊五兄弟乐队,“我是个小孩,迈克尔也是个小孩。我被他惊呆了。”他说,“当小迈克尔•杰克逊开口歌唱,他的声音直冲云霄。”
里德还记得他和杰克逊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是在洛杉矶的一次BMI活动上。“我和他照了相。”他说,“我满头卷发湿湿的,脖子上流得到处都是。”不久后,杰克逊邀请里德和埃德蒙兹到梦幻庄园探讨合作事宜。他们坐着直升机抵达,签了保密协议(“当你拜访迈克尔时,就得这样”),然后在图书馆里等待杰克逊。
“我们大概待了5分钟,但我觉得像过了20多分钟——期待,紧张,让我眼睛时刻不离大门,等着迈克尔进来。迈克尔来了,但他并不是从那扇门进来的。他从一个隐秘的门进来,书籍挪位,迈克尔进来。”三人开始谈论音乐和当时的喜好。杰克逊提到《学问》(The Knowledge),他妹妹珍妮《节奏王国1814》(Rhythm Nation 1814)专辑中的一首歌,由吉米•杰姆(Jimmy Jam)和泰瑞•路易斯制作。里德开始担心起来,“他提到的每首歌都是吉米•杰姆和特里•刘易斯(Terry Lewis)谱写和制作的。因此我看着肯尼想,‘我认为迈克尔找错人了,我觉得他想要吉米•杰姆和特里。’”
不过很快,杰克逊说起埃德蒙兹的《温柔爱人》(Tender Lover),当时R&B和流行榜单的大热曲目。那天结束时,杰克逊的电影院是他们的最后一站(“那里有位全身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带着小帽子,仿佛回到了四十年代”),他们看了1983年杰克逊、“王子”(Prince)和詹姆斯•布朗(James Brown)同台的录像,还看了“王子”1986年的电影《樱桃月下》(Under the Cherry Moon)。
当他们开始一起工作时,杰克逊选出了一段小样,只有鼓声和贝斯。他说,“就是它了,完成吧。”但那首歌,《节奏奴隶》直到《逃脱》时才真正完成。
在他开始转向运营唱片公司时,里德依然和杰克逊保持联系,商量让他和Island Def Jam签约。“他叫我主席先生。”里德说,“这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事。”两人在伦敦多尔切斯特酒店碰面,“他说,‘我不是想要另一支热门作品,我不是想要又出一张唱片。我想做出一点精彩的事迹,如果它不能精彩、没有突破、无法宏大,如果你不像我这样坚定,那我们就不该做它。但你如果向我保证,我保证也会向你保证。’”最终,一切未成现实,杰克逊和巴林国王子哈利法王储(Sheikh Abdulah bin Hamad Al Khalifa)签了一份短命的合同。
“迈克尔和我分道扬镳时都知道,我们还是想要合作。”里德说,《逃脱》圆满了这个夙愿。它和其他任何遗作专辑一样,专注而具有凝聚力,展现了杰克逊在音乐世界中追寻的创作自由。这张专辑围绕着杰克逊的声音和遗产进行构造,只要其听上去像迈克尔•杰克逊的音乐那便是成功。专辑充满欢乐和绝望,二者又常常没有显著的分界线。它把已故的流行乐天才的精神从过去传递到未来,传递到杰克逊一直梦想的音乐永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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