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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孩驾临储秀宫
最过敏张楚
文/夕禾、蒋P
2008年的一个下午,一场暴雨,在云层没有逃逸前,张楚站在了紫禁城以东1000米的地方。牛仔裤,牛仔包,略显褶皱的粉色衬衣,黑而瘦,眼神依然单纯,多了些无辜……他很珍惜自己的笑,话依旧少,很多停顿。在物质丰裕的年代里,多的是限量定制的奢侈品,如此吝惜表达自我的人却少之又少。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紫禁城里的储秀宫。储秀宫往西,可以是护城河,可以是西单,可以是八宝山,也可以是已经搬迁的首都钢铁厂,而那些地方,都不是张楚现在想去的地方。
储秀宫往西,看不见西安,从西安出发,也不一定要到北京,但张楚来了北京。逛完大学围墙后,在清华大学宋柯的宿舍里,他抱起吉他吟唱《西出阳关》,让酒后的宋柯大吃一惊多出了3分酒量。
之后我们便听到了一个时代。现在,我们习惯称它为“空洞的后现代镜像”,或“某种意识形态的集体自淫”,悲壮一点还能说成是“思想的华美葬礼”。而令张楚至今不解的是,音乐有那么闷骚吗,值得大家连嘴都用上。其实,它只需要你的耳朵而已。
所以,“腿上用力,使身体突然离开,离开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张楚用歌词为4年后的出走送行,不是因为大家的嘴,而是一个小孩管不住自己的腿。依然是储秀宫以西,西藏、青海、内蒙……他拆开胶片相机的镜头,安到数码相机上,拍出油画一样的照片。
人就是这样,站在一个地方,四面八方都是方向,而当你迈开步子,双腿里的灵魂还是要在原地寻找出口。你不需要看得很远,只需要看得更准,就像道光皇帝知道储秀宫里有他未来的媳妇,就像张楚明白北京还有他想要的音乐和生活。
当张楚还是小孩,不知道自己是个小孩,对一切充满激情,只有一个心灵。当小孩还是小孩,没有成见,也没有习惯,奔跑在西安的小贩之间,从不在相机面前摆样子。如今,张楚老了,但还没到老无所依,在我们用孤独这张薄膜把他包裹得严丝合缝很多年后,张楚依然不明白孤独是什么东西。
而当年强调矛盾、需要释放的张楚,多年后在青岛海边写下《向日葵》,风格从尖刻走向温暖,正像他现在的状态,心里平衡,享受自然,可以暂时抛开荷尔蒙驾临储秀宫。或许,我们期待的仍是一个波浪起伏的摇滚乐手,但没有人愿意把别人的期待变成自己的直线。
“现在说摇滚乐,就像说一盒巧克力,我们只是说,并不知道它本身的样子。但人们还是喜欢巧克力的,会把盒子打开……”不过,90年代始终是张楚最喜欢的时代。“现在的北京没什么主流文化”,对他来说,自己的音乐也不再是一种文化,而是一个载体。
他没有出来纪念“红磡”的辉煌,也不愿再提“魔岩三杰”和张楚。“是的,我活着,却不再摇滚。”人有多种可能性,如果不摇滚,张楚会成为一个科学家,研究贝壳的纹理,关心结构和空间。他坐在车里看行人,更关心他们的移动而非表情。一滴水滴到胳膊上,皮肤的反应比手头的事情要有意思得多。面对孩子,他笑得更多,片场5岁的小模特问福娃贝贝额头上的红点是什么,他说:“那是她摔倒时磕到了一分钱的硬币上。” 所以,张楚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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