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 年蜜月期间,列侬和洋子躺在阿姆斯特丹的希尔顿饭店的床上一周,接受世界媒体采访,宣扬二人的“床上和平行动” |
1969年3月20日,列侬和比他大七岁的洋子在直布罗陀结婚。
嫁给列侬后,列侬和洋子开始作为一个整体出现:两人一起创作实验音乐,发行唱片,创办“睡袋电影公司”。蜜月期间,两人躺在阿姆斯特丹的希尔顿饭店的床上一周,接受世界媒体采访,宣扬两人的“床上和平行动”(bed-in)。最出格的是,1968年两人发行唱片《两个处子》,唱片封面是全身正面裸体的列侬和洋子。
中国摇滚青年知道洋子,也多半是从列侬的歌曲中知道洋子其人,如《约翰与洋子的歌》、《哦,洋子!》、《亲爱的洋子》等等。
1970年,列侬和保罗·麦卡特尼相互指责对方的妻子过分介入乐队的事务,从而引发口角乃至起诉,“披头士乐队”终于在当年解散。洋子也由此被推上受人指责的前台。
1980年12月8日晚,列侬和洋子从录音棚里走出来,他们当时正在为洋子的歌曲《如履薄冰》配完吉它曲。洋子和丈夫商量:“要不我们回家前吃点晚饭吧?”列侬回答:“不了,我们回家吧,因为我想在睡觉前看看西恩。”
像平常一样,这对回家看儿子的夫妻,走到曼哈顿自家的达科塔公寓大楼前,而在街道那边等待他们的却是马克·大卫·查普曼的子弹。死亡终结了洋子的第三段婚姻,这段婚姻长达12 年,最终让她成为音乐圈的第一寡妇,与她齐名的还有柯特·科本的老婆考特尼·拉夫。此后,28年来,洋子成为了列侬遗产的第一看门人,她自嘲是一名“职业寡妇”。
在上海的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大多讳言列侬,小野洋子却主动谈起了那位知名的丈夫,“我知道全世界都恨我嫁给列侬。但爱和恨,同时都是一种强烈的情感力量。我有这种能力,将恨转化成爱。”
迎接洋子到沪之前,可当代艺术中心视觉艺术部总监李小米承认自己对她多少有些“恨意”,她对洋子提出的要求感到心烦,“此次到沪,洋子要求有保镖16 人,贴身保镖要有4 个。”
不过,“列侬是在她面前被人枪杀的,她又从没有来过中国,可能天生就有很强的不安全感”。李小米叹道。
“是女巫,也是婊子”
“她的胸有那么大么? ! ”
艺术展邀请函上是一张小野洋子本人的上半身照,一道深长的乳沟成为视觉重心。一位拿着邀请函的年轻女孩子在展厅嘀咕道,旁边的中年男子用眼角看了看,缓缓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这样身份的人,哪能跟上海弄堂里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一样!”
身体艺术是小野洋子乐于与观众讨论的话题。
从上世纪60年代的《切片》到此次抵沪的概念性作品《妈妈很美》,都与女性的身体有关。此次展出的《妈妈很美》是四幅海报摄影作品,照片展现了一个女子的乳房和阴道;作品注释上写着“一个女性胴体上母性的特征,触发个人的记忆,以及触动社会对于这些胴体,也就是女性,不平等的对待。”
展厅右边的一堵白墙,涂鸦了许多参观者对于自己母亲的记忆的话语;一名观众在上面写道,“我妈妈比你妈妈美”。
“很多人不喜欢看到女性的身体,但我却要说,每个人都是从女人的身体里孕育的,人们应该记住这一点,而不是以此为耻。”
回答问题时,小野洋子扭腰,双腿闲闲靠在沙发上,伸出手,指了指记者的身体。
“那是不是因为你从小就是美女的缘故?” 记者问。
从小,因为家境优越,洋子就被打扮成漂亮的洋娃娃。在她的记忆里,自己总是喜欢穿漂亮的衣服,“长到很大的时候,我对自己的身体都没有感觉。”
2000年,中国女性艺术家研究者廖雯在纽约“亚洲文化协会”做研究时,还曾听说过小野洋子的逸闻 :“早年,她曾在那里打工,年轻,前卫,同事有时会看到她戴着胸罩在办公室打字。”
1964年,小野洋子在纽约卡耐基中心表演的《切片》成为当时女性身体艺术的典型代表作,也成为上世纪60年代女性解放运动中值得一提的艺术事件——一名亚洲女性在男性的凝视中,公然忍受被人切割衣服。中央美院教授李建群对此作品评述道——“明确表明女性身体如何成为一处战场。”
音乐也是小野洋子的女性话题的又一个战场。
2003年,小野洋子的新专辑《日出计划》,她化装成慈禧太后,并在封底的标注写道:“向这世上最后一位皇帝——名为叶赫那拉的寡妇致意。”
在英国,小野洋子有一个邪恶的外号——“暴龙女士”(Dragon Lady)。
“慈禧太后是暴龙第一,我是暴龙第二。”小野洋子对此有点“荣幸”,“英国人又把这个外号送给我了。”
去年,小野洋子出了新唱片《是的,我是女巫》。同名单曲中,这位74 岁奶奶级别的人物大胆翻唱了1974 年自己作词的歌。她铿锵有力地唱道,“是的,我是女巫,是的,我是婊子!我不介意你们怎么说,只有我的声音才是真实的。我不会为你们去死,你们最好面对这个事实,我会一直好好活下去。”
创作这个典型的女权主义作品时,小野洋子处于与列侬分居的阶段。由于丈夫的婚外情,洋子自1973 年和列侬分居了一年半。这期间,她发行了两张女权主义唱片:《几近无限的宇宙》和《分居感受》。洋子在《分居感受》中写道:“这些歌献给所有在男权世界里无法幸免于难、死于悲伤的女人。”
她是自己描述的“女巫”,还是英国人心中的“暴龙女士”。
“你不觉得我们很像么?”小野洋子反问记者道,“为什么强势的女人就是邪恶的?”
说爱的局外人
“Love、Peace 是洋子最爱说的词。”
看完小野洋子在上海的个展后,上海“70后”艺术家孙淘(化名)对其作品均不以为然,认为满口说爱、和平,有点“假、大、空”,“名大于实”。
此次抵沪的7件艺术作品,如《修补》、《许愿树》、《蚕茧》等,主要是洋子近十几年来创作的作品。 孙淘的质疑,是小野洋子常遭遇到的问题。
当记者质疑这种行为艺术过于简单时,小野洋子拉起记者的手,说出了当年对列侬说的那个词——“Breathe”(呼吸)。
随后,她吸口气,放下手,“瞧,呼吸简单吧?但,是必需的。爱,也是这样。”
“爱与做爱一样重要。你能说,昨晚你做爱了,你今天就不需要了么?说‘我爱你’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回答问题时,洋子像捉迷藏的小姑娘捂着脸,在手掌后面偷笑起来。
小野洋子的手很暖。采访时,一激动,她会下意识去拉记者的手。采访结束,她说,“来,我要给你一个拥抱。”
小野洋子给中国观众的签名,永远会用中英文写上——“爱”字。
但这位说“爱”的艺术家,“是一个局外人,而且,一直都是。”古纳.格瓦拉,挪威ASTRUP FEARNLEY 现代美术馆馆长,此次艺术展的策展人之一如是评价这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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