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我第一次和许巍见面是在录音棚里，那时他正在给叶蓓当制作人。巧的是，我们再次见面又是在录音棚里，不同的是，这回他成了自己第三张专辑的制作人。那天是这张名为《时光·漫步》的新专辑录音周期的最后一天，我和许巍在他录音的间隙进行了这次谈话。而《通俗歌曲》也有幸成为了在《时光·漫步》录音期间唯一对许巍进行采访的媒体。

　　许巍的谦逊与随和可以让每个试图和他交谈的人轻松下来，这使得和他的谈话更像是在和一位老友聊天，只不过这位老友更沧桑，也更感性。

　　我还在学习

　　李（李宏杰）：新专辑的名字是什么？

　　许（许巍）：还没定呢，因为还没有录完，还差一首歌。

　　李：和新公司签约后感觉哪些方面比原来更完善？

　　许：其实现在合作的这帮人都是老朋友了，这个公司挺正规的，原来我挺散漫的，现在我更职业了，包括在方向上对自己的要求也更严格了，这是个好事。

　　李：上次你和我说希望能和张亚东合作，这次有没有合作？

　　许：这次是我自己当自己的制作人，做第一张专辑《在别处》的时候是亚东带我，后来我又给叶蓓当制作人，到现在，基本上我可以把握自己。提起亚东，我确实特别感谢他，因为他给我的帮助挺大的，在做音乐这条路上有太多人了，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上次我们聊的——学习，你要不停地去学习。这次录这张唱片我体会比较深的一点就是做音乐是个集体的事，原来我做音乐个人的东西比较多，即使是和别人合作，也体会不到太多意义，但现在我意识到这是个集体的事，在制作的过程中，好多方面能让你更成熟起来，比如集体观念和团队精神。

　　李：通过做制作人使你了解了更多……

　　许：对，原来当歌手时是不会想那么多的，但（制作人）这个行业会让你越来越有团队精神，懂得和别人合作，对自己的要求也会更高，更敬业了。过去很多那种散漫的东西在工作中你都会暴露出来，过去我太随性了，原来没觉得什么，现在就是觉得既然要把这件事做下去，就希望把它做好。

　　李：从给叶蓓当制作人到现在给自己当制作人，你有没有找到一些独到的经验？

　　许：目前还没有。对我来说，这是个边实践边学习的过程，因为现在我还没有制作过许多张专辑，我只是凭直觉来边做边学习，我觉得还是个学习的过程，学习挺重要的。

　　我不像原来那样大喜大悲

　　李：从我们上次见面（2000年底）到现在，这两年你都在忙什么？

　　许：有一段时间，就是做完叶蓓（专辑）的时候，我休息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正在选择新的公司。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不想做这行了，想回家了，后来就在西安待了一阵儿。因为这么多年了，对这种生活有点疲了，就是想休息……，后来签了以后，好多东西又重新开始。我又临时地重新调整自己，既然决定走这条路，再做的话就希望能做得更好。这两年的生活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跟人接触的也少，然后看书、弹琴、听音乐，过得比较闲散，录这张专辑的时候开始重新紧张起来。

　　李：创作这张新专辑的素材全部来自近两年的生活？

　　许：对，我觉得其实是个延续，每一个时期的生活都给你不同的状态和感触，你会写一些东西，而且和你的年龄也有关系。但还是需要从整体上来看待你的生活，比如我现在就不会像原来那样，在某一段时间里只想某一件事。这张专辑相对开阔一些是因为……，到了三十岁的人好象都会有这种感觉，回头看你走过的那条路，你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包括你的生活态度在内的好多东西都在改变。跟前两张专辑相比，我觉得这条路肯定是延续性的，就是说，在这段时间你需要不断地去感受生活，但它仍旧是种延续，不可能完全否定过去。

　　李：你在做第一张专辑时的状态是自闭，第二张专辑时则是开放，这次做第三张专辑，用你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开阔……

　　许：对，反正不像原来的那种大喜大悲，就咱们说的那种，“磕”得特别狠那种（笑），没有那么狠了，经过了那一段以后就……

　　李：你现在看一些东西都比较淡了。

　　许：对，很多东西你现在想起来都会乐，你当时经历的那些事情现在想起来都特有意思。

　　李：那么在音乐上也会有反映吗？

　　许：我觉得其实做音乐这个东西它没法拿语言去表达，因为它是个很自然的东西，比如你拿把吉他弹琴的时候，你没想说我要做成什么样，我相信任何做音乐的人都不会这样，因为有感而发的音乐才是最“爽”的音乐，当你拿着琴这一刻，你有感觉的时候，你无法拿语言表达你那些东西，它可能积累了你心里太多的东西，那个过程其实是一个……，我觉得做音乐本身是一个特别享受的事。你拿着琴的那一刻，你可以觉得一切都特别美好，那个时候出来的音乐是最自然的，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这样的。我挺排斥那种依靠技术或者其他的东西刻意去做的音乐，我觉得还是自然为好。那段时间我为什么不想干音乐，是因为我确实不想做了。

　　我要感谢那些听我的歌的人

　　李：后来为什么又想做了？

　　许：那段时间我在西安的时候，就是特别不想做（音乐），但有时候生活给你的触动是出其不意的。有一次在街上走，我就想如果我不做这行该去干什么？结果也没想好，我说那好，这段时间我就给自己放个假吧！但就在我刚刚走到西安市中心的地下通道那儿的时候，看到几个小孩拿着琴，打着手鼓，唱的全是我第一张（专辑）和第二张（专辑）里的歌，我一直趴在那儿看，好多人都在那儿围着，看了半天我一直想，还得做！好好做吧！（笑）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人在听我的歌。因为前两年，包括原来在红星（许巍原来的公司，编者注）时的那段生活，包括第二张专辑出了以后那种状态，其实那几年我“磕”得挺狠的，不是特别稳定的，有时候……（沉默），我又想起那段生活来了……怎么说呢，我相信是这种感觉，就是现在我自己的这种体验——只有你“磕”过了，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没有“磕”过是不可能（体会到）的，因为人年轻时绝对是需要那种狂放的东西，在那个过程中，也会体会到一些特别不开心的事，但那种生活也给了自己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包括过去那些事情，现在想起来，都挺精彩的。

　　李：当时是什么原因使你不想再继续做音乐？

　　许：太多的原因了！那段时间……首先，虽然我出了两张专辑，但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听我的歌，这是实话，我以为没有太多人听我的歌了，而且那段时间也挺心灰意冷的，自己刚到北京时最初的那种冲动，和现实差距挺大的，虽然出了两张专辑，但基本上还是没钱，生活上还是过不去，还经常住在别人家，居无定所这种感觉真的挺差的。除了生活上，还有自己精神上的原因，很多东西已经有点厌倦了，想去过一种平淡的生活，总想算了吧。后来有一次在朋友家上网，他说你看看网上有多少人喜欢你，那个时候我才感觉到其实在自己不知不觉的时候有很多人在听自己的歌，在支持自己。

　　李：这件事和西安那几个在地下通道唱你的歌的小孩让你产生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许：对，后来我和朋友也说，我首先要感谢的就是那些听我的歌的人，因为最重要的就是他们，比如每次我上网时看到他们，或者像那次在地下通道，这种情况已经好多次了，后来我慢慢地才知道做音乐其实不是说随你自己的性子，有许多人真的在听你（的歌）喜欢你（的音乐）。

　　李：其实他们都很需要你……

　　许：对，这个东西才让我慢慢明白了很多东西，包括我对制作这种团队精神的认识，不是说任着性子一个人的事，你和很多人都是有关系的。他们喜欢你的音乐，让你可以做下去。还有就是，我周围的那些朋友，他们太棒了！我是那种十几岁就出来“漂”的人，已经“漂”了十几年了。我觉得给我最深的体会就是：这么多年来我结识的那些朋友，他们和我的关系就像亲兄弟一样，特别是到了北京以后，这种东西让我觉得特别珍贵，回西安后我就觉得特别怀念这个环境。

　　李：什么时候回到了西安，2000年还是2001年？

　　许：2000年做叶蓓那张专辑之前在西安待了半年，做完之后又回西安待着。2001年基本上在西安待了一年。

　　这张专辑让我挺愉快的

　　李：在西安待了一年后又回到北京。

　　许：对，我回来后开始做这张专辑，我觉得这张专辑让我挺愉快的，周围的朋友在一起这种合作的过程，挺温暖的，他们都那么支持我。

　　李：物质与生活上的难题和这些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许：对，在做音乐这个过程中我现在知道了什么是重要的，对我来说，做这行朋友真的是挺重要的。

　　李：我听了《壹天》，感觉电子味多了一些，用了电鼓的音色吧？

　　许：后来又换成真（鼓）的（音色）了，这张专辑后来我们还是换成真鼓了。

　　李：因为那时我还没有听到其他的歌，反正听这首歌时的感觉是以前那种乐队的形式比较淡化了。

　　许：这张唱片还是以乐队形式为主的，只不过结合了许多其他的东西。有乐队的东西，也有别的元素，比原来开阔了。我希望我做的音乐不是狭隘的，能根据每个时期对音乐的理解去不断完善，这张专辑挺丰富的。

　　李：你觉得乐队形式最适合你吗？

　　许：也不一定，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概念了，但我还是喜欢和乐手在一起，因为和乐手的那种合作特别快乐。我没有那种概念——我的专辑，我的音乐——我觉得这是一种理解上的错误，音乐是属于全人类的，你只是一个做这行的人，而且恰巧你热爱音乐，你有这个机会，你能去做这件事。比如我写这首歌，所有人在录制的过程中都有一种沟通和交流，每个人都会带着他自己这么多年对生活的态度、对音乐的态度，大家是融在一起来做这个音乐的。我觉得这才是特别让我觉得幸福的事。每个人都把自己最好的东西贡献出来，我只是提供了一个作品而已。其实整个（作品）的完成我觉得是一个集体的结晶，他不是某一个人的。

　　李：除了这种大家合作的音乐，如果让你做那种个人色彩比较浓的电子音乐呢？

　　许：我可以做那种音乐呀，我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电子乐，我觉得一个人可以体会到很多东西，但在大家都体会到很多东西以后融合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是最有意思的时候。一个人做可以，很多人也都这样做，但我还是喜欢合作的感觉。工作的过程、做音乐的过程，也是大家交流的过程，我喜欢体验其中的乐趣。因为大家都是热爱音乐的人，在一起的那种幸福感特别好。

　　李：你刚才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听你的歌，我觉得还是你和听众交流的机会太少，而且他们也没有机会来和你交流。

　　许：是这样的。

　　李：其实在校园中，尤其是大学校里，喜欢你的音乐的人简直太多了。

　　许：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情况，原来基本上不太关心这个。

　　李：原来只是一个人做音乐，不去关心外界对自己的看法。

　　许：那种生活其实也挺好的，你可以体验一个人的清净。在这么多年里，虽然大部分时间我是一个人待着，但我也有很多机会和外界接触，都挺有意思的。现在为什么我突然感到生活精彩了？就包括我那阵不想做音乐，我现在过来了才能感觉到，那个状态特别真实。我那段时间怎么会那样想呢？但我就那样想了。我那会儿坐在西安的街边，什么都不想干，看着周围的环境，回想最早的时候自己弹吉他不去考大学，坚定地要干这行，其实那时的梦想太大了，最后因为你的梦想越大，受到的阻力也就越大，我相信对每个人都是如此，正因为这样，反反复复经历了许多事，我觉得还是平淡点好，挺踏实的。现在已经没有原来那些……，其实功利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未来是怎么样的，我觉得这个东西它不是个坏事。

　　李：从某些方面来讲，它会使人在做音乐时产生动力。

　　许：对，它就是动力嘛，我觉得我一定要肯定这个，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肯定这点。有些东西是不对的，比如“你不要有功利心，你这样想是不对的”，我觉得那样说是偏执的。那些东西是让你产生动力的东西，只有年轻人的那种冲动才能让你在未来的这条路上特别精彩，你得经过了才会体验得到。所以现在我觉得挺好的，就是挺知足的。

　　我对音乐的那种感受一直没变

　　李：新专辑和前两张相比，在音乐上有没有特别明显的不同之处？

　　许：应该是有的，我觉得不变化是不对的。你不可能永远是一个状态，像《在别处》时那样，我觉得那是你的年轻时光，但它永远地过去了，你不可能永远持续那样的生活，那样的生活现在回忆起来也有很多东西是特别有意思的。每个时期应该是你最真实的状态才是对的，你做音乐有感而发才是最真实的。我一直没有变的态度就是，每个阶段你想什么就做什么，太多的东西你不能去考虑。比如我当初写《执着》的时候，那是92年、93年在西安做乐队的时候，那时侯就是那样想的，那样写歌，我们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成为一支像Guns N'Roses那样的乐队，但是最后它就过去了，包括《执着》等那个时期的作品。到后来和公司签约以后，我又成了《在别处》那样的状态。每个时期你都不能违背自己真实的状态而去做一个假想的东西，我挺排斥那种东西的。至少有一天在我回头看我自己走过的路的时候，我觉得它是我生活的一个记录，首先对我自己有个交代，对听音乐的人也有个交代。我在生活中感受到什么，我和大家一起感受到了什么，我会把它写出来，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样的。

　　李：这张专辑的音乐元素更加丰富了吗，有没有使用弦乐？

　　许：有，弦乐在第二张专辑时曾经用过，有一首用到了提琴；这张也有一首，是小栾（树）编的，是弦乐队。其他的……，还是得让大家听，我自己没法说哪个好，或者说哪个进步了，我没这种概念。在西安那段时间我曾经把我的作品从最早的（歌）开始听了一遍，包括《执着》什么的，其实我觉得我没变（笑），其实我对音乐的那种感受一直没变，只是生活在不断地变化。写歌时的感觉很奇妙，不是觉得你在写歌，而是歌在写你。有时想想最初，包括写《执着》那会儿，我什么都没学过，那不就是有感觉，拿把琴就唱嘛！到现在也还是这样，特别有意思。

　　李：你在创作时还是重感觉，而不是刻意去“写”。

　　许：对，这张专辑里有的歌就是我到朋友家去玩，有了感觉后在他家的钢琴上写出来的。

　　李：你都和哪些人在这张专辑中进行了合作？

　　许：吉他手梁剑峰、亮子（李延亮），贝斯手岳浩昆、李剑，键盘手是栾树，鼓手是日本人Funky，原来“暴风”乐队的鼓手。

　　李：有没有印象特别深的出彩之处或者合作时擦出的火花？

　　许：其实很多东西都挺棒的，每个人都很出色。这次我不像原来做第一张、第二张那样，乐队的所有编曲，包括每一个Solo的细节我都要去抠。这张我基本上都放开了，亮子编一首，梁剑峰编三首，小栾编一首，李霖编一首，我编四首，很多歌都是由不同的人在做，每个人都有他们对那首歌的理解，所以我觉得出彩的地方太多了。

　　李：具体每个人编哪首是由你来定吗？

　　许：对，因为做制作人你要了解每个人，你要知道他适合哪首歌，我觉得他们都特别棒。我希望以后能和更多的优秀的音乐家合作，使自己把制作的水准再提高，写出更多的好歌。

　　中国摇滚乐的趋势越来越好

　　李：这两年你听哪种音乐比较多？

　　许：这两年我听的音乐挺杂的，我现在已经不偏好什么了，因为很自然的心态就这样了，我会听一些民乐，最近听一些环境音乐，挺喜欢的。我觉得那些简单的纯音乐的东西，它给你带来的是另一种体验，和听歌什么的不一样，它不会打扰你，在不经意间给你的精神上一种不同的感受。有的专辑会让你特别愉悦，它让我考虑这样的问题——音乐的本质是什么？你给别人带来的音乐感觉是什么？

　　李：那你将来有没有可能做这种音乐呢？

　　许：我会把我所感触到的这些东西融合到我自己最普通的歌里，我觉得它就是一个吸取的过程，所以我一直在讲，一定要学习。人这一辈子都应该是在学习的，你做一天肯定就要学一天。

　　李：Hip-Hop音乐你听吗？

　　许：听，我都听，我现在不拒绝任何东西，因为我觉得每种音乐里都有好的。最早的时候我特别拒绝什么京剧、戏剧这些东西，虽然我生在西安，那儿有秦腔什么的，我也不是特别喜欢，但后来我去看过一次昆曲，我觉得它给我的感受太不一样了，昆曲里面的意境，你真正去体会它的时候会发现很大的不同，包括后来对秦腔的重新认识。因为音乐是一个特别庞大的体系，你做这行就应该去多听多学习，这样才有好处，不应该去拒绝什么东西。但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追时髦的人，不过我会去关注、去听，还是要根据自己的感觉。比如我最早弹布鲁斯的时候，我弹了四年布鲁斯，我觉得如果一辈子玩这样的音乐太狭隘了，后来就放弃了，开始接触更多的音乐，打开自己，但在这个过程中我突然发现，正因为有了布鲁斯的基础，它让你有即兴的能力，你才能做好多种音乐。所以我现在听电子乐，我并不会说去专门做电子乐，但我从电子乐里也体会到很多东西，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写歌，把学到的东西都融到自己的歌里去，不断地给大家好作品。

　　李：上次采访时你说希望看到中国的摇滚乐能“百花齐放”，你觉得这两年来中国的摇滚乐坛是否有了“百花齐放”的态势？

　　许：我觉得趋势越来越好，你看前几年什么样，这几年……，我回西安看见那么多乐队，还有外地，有太多的乐队做这一行了，比我们最初那会儿中国就那么几支乐队数量庞大多了，而且音乐风格也越来越丰富了。

　　李：这两年有没有什么事情让你产生了更多的希望或者失望？你现在的希望是什么？

　　许：因为我现在已经比较知足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失望。希望就是自己能写出更好的音乐来，我觉得对我来说这是最重要的。多写好歌，这是我的本分，我必须得做好。

　　李：你觉得外国摇滚乐越来越多地进入中国会对本土摇滚乐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许：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变化。首先是语言的问题，大部分人还是关心我们身边的生活，还有就是世界文化会越来越融合，而没有什么高低之分。而且有冲击是好事，这样才可以促进做音乐的人进步，去做出更好的音乐。

　　李：最后，想对我们的读者说些什么？

　　许：我最想感谢的就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支持我的那些朋友，如果没有他们，我不会坚持到今天。我想对他们说的话就是，听音乐吧，我会把我最好的作品拿出来和大家分享！